长坪村。
原本应该出现在祠堂的人,这会子一大半都围拢在老王家院子里,等待里面福伯对红梅的诊断。
原本大白是打算直接抱着红梅去福伯家的,可没跑几步被王洪涛和杨华忠给拦下来了。
“把红梅送回老王家,我们去把福伯请来家里诊断,这路程差不多,功夫也差不多,还不用去福伯家。”杨华忠说。
“为啥不能去福伯家?”大白心急火燎的问。
王洪涛说:“你们身上都还披着麻戴着孝呢,这副样子咋能去人家里?”
太不吉利了!
于是,大白只能改道抱着红梅回了老王家,好在很快福伯和旺生父子俩都提着药箱过来了。
屋子里,其他男人不方便进来,除了两位大夫,便是大白了。
女眷也跟进来两个打下手,分别是王洪涛婆娘,以及杨若晴。
大白在床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身上的白色孝衣上还沾着血。
王洪涛婆娘轻声劝着大白,杨若晴站在一侧,看着床上的红梅,心里存疑。
这架势看起来太逼真,伤势也是实实在在的。
整个人躺在床上,脸苍白苍白的,嘴唇上的血色也褪了大半。
这如果不是真的,就只能说明演技高深,连杨若晴这种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都有些迷茫了。
福伯在屋里诊治,王洪全在院子里哭嚷,他之前一直在屋里养病,自打王栓子出事他就病倒了。
这会子被王翠花王春花扶着来了红梅这屋门口哭得呼天抢地。
许是杨华忠和王洪涛劝了他什么,哭声渐渐的就弱下去了。
等到屋里福伯的诊断结束,杨若晴和王洪涛婆娘送福伯和旺生出屋子,院子里已不见了王洪全的身影。
“福伯,里面情况咋样?孩子保住了吗?”王洪涛赶紧凑上来问。
福伯擦着手说:“堪堪保住了,大人孩子目前情况尚可,但不能再有刺激。”
大家伙儿都松了一口气。
要是在这当口搞出人命来,真的要被千夫所指了。
杨华忠他们陪着旺生去抓药,杨若晴几个送福伯出老王家院子门。
杨若晴悄悄碰了下福伯的手臂,趁着福伯看过来的时候,她抬起两根手指头。
先前请福伯过来的时候杨若晴特地打了招呼,让他留意下红梅腹中胎儿的个数。
早前红梅来村里养病的时候,虽然也让福伯他们抓了药,但胎情却没有机会诊断。
因为那需要接触到孕妇的肚子,而不仅是靠着把脉就能检查出来的。
而这回红梅下面流血了,刚好趁此机会好好检查下。
福伯看了眼四下,没吭声,只对杨若晴竖起一根手指,便转身离开了。
杨若晴站在原地,细细琢磨着。
照着大白的说法,红梅眼下应该是接近五个月。
五个月开始显怀,但她这肚子看起来比人家六个月还要大,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极有可能怀的是双胞胎,所以肚子大。
再者大白自己就是双胞胎,有那个种子在那,后辈生双胞胎的可能性也比寻常人家要大。
可如今福伯检查的结果却只有一个,要么就是大白搞错了月份,要么就是红梅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个头超大,可以拿去扣篮的那种小巨人。
搞不清了,这肚子里的事儿真是一团乱麻,就算搁在现代社会也是造成很多家庭伦理剧的根源。
“晴儿,先前我看你在那地上的血里沾了一点嗅了嗅,那是为啥啊?”
杨华明不知何时凑到了杨若晴跟前,压低了嗓音问。
杨若晴看了眼周围,王洪全父女仨都不在,王洪涛婆娘断了热水送进了大白那屋,大白也留在屋里陪着红梅。
而杨华忠和王洪涛则送福伯和旺生去了,顺便拿药。
“四叔猜一下,你是不是觉得红梅在唱苦肉计的戏,血可能是假的,所以嗅一嗅啊?”杨华明对三秒钟前自己抛出的疑惑进行了自问自答。
杨若晴无奈的笑了笑,“四叔的眼睛亮,心思也多,恭喜你答对了!”
“哈哈,我可真厉害,自己佩服自己!”杨华明说。
“那个血有问题不?会不会是鸡血鸭血狗血那些玩意儿不?”杨华明又问。
杨若晴环顾四下,“老王家现在还有剩下一只鸡鸭吗?”
过年全杀光了,杨华梅拜年的时候亲口说的。
“他们家没那些,可还有一只看家护院的老黄狗啊。”杨华明神秘兮兮说。
“不瞒你,先前我趁着乱去了趟后院狗窝,仔仔细细查看了下那老黄狗,它的后腿上有一道划痕,一看就是新的,被割开的皮还红辣辣的呢,不过口子不深,撑死了也淌不出一酒盅血来……”
杨若晴睁大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福尔摩斯.华明,“四叔你可真行啊,我不过随手一个动作你这都能想到,连狗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