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英明。”王昀俯首说道,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在皇上这里,什么都瞒不住。
齐星云伸了个懒腰问道:“是不是在左明德在高丽当提督前,李青元就去了高丽?要是这样,人家做买卖做到高丽,是人家的本事,在高丽那地方,各凭本事挣钱呗。”
王昀看了一眼皇上一脸轻松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在左明德做提督之前,李家的确在高丽有点产业,但是抢生意这件事,还是在南高丽归了大齐之后才如此作为。”
齐星云伸懒腰伸了个半截,为之一顿,他闭目思索了下,睁开眼说道:“朕一直不与民争利,这是挣到朕的头上了?”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做一个仁善的君王,怎么就那么难呢?
皇家酒楼全面去掉了教坊女娼买卖之后,王昀也也一直没碰过这东西,看来在高丽,李青元和左明德争抢的买卖,肯定不是高丽秘色,而且各方各面的商业冲突,而且是全面落败的局面。
否则也用不到王昀拐弯抹角从烂账开始说起了。
“你和李家通气了没?”齐星云玩着茶杯盖,思索着李青元这么做的理由。
难道是李青元飘了?
还是李青元露出了他商贾逐利的本性来?
齐星云总觉得这件事充斥着古怪。
李青元自从在紫烟和朝廷的帮忙下夺得家主的位置,一直都跟随朝廷的步伐,表现的十分的忠诚,怎么会跟朝廷争抢利益呢。
不过,齐星云也没计较这种事,皇家买卖不能无限制扩张。
这也是齐星云不停的削减内帑的终极目的。
皇家的买卖很容易和大齐百姓的买卖起了冲突,这起冲突的时候,自然以皇家利益为先。
齐星云总是担心自己某一天活的老糊涂了,变得昏聩了,就是祸国殃民。
当然,杨若晴那句以南朝历史为镜,也能看出他的决定的正确。
汉国现在变家为国走的多么艰难?
韩友青,就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是能怎么办?还是被勋贵这些既得利益集团阻击。
而自己养出来的大齐内帑,也会成为自己讨厌的模样。
历史总是在螺旋上升的,是一句有待考量的话,但是有一件事绝对是上升了。
那就是家国变成国家。
这前后顺序的改变,代表着一种根本利益的改变。
“臣和李家通过了,回禀的人说,李家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不知为何和内帑的生意起了冲突。”王昀回答着。
齐星云觉得有必要召集李青元过来一趟,让他当面解释一下了,为何和内帑的生意出现了矛盾。
内帑,虽然名为是私库,但是齐星云一直把内帑,定义为大齐的候补国帑在用,事实上也是如此。
国帑有钱没钱,内帑都在补贴着各种国政。
他拗不过大臣们的反复劝谏,让内帑开始扩大,但是他也在有意识的将国帑内帑的概念模糊化。
这也是齐星云一直阻拦王昀去国帑讨债的原因。
“李青元在殿外候着呢。”王昀看着皇上的脸色有些阴沉,赶忙说道。
他当然不会凭白的提起此事,然后让李青元从四象城过来。
让皇上的烦心事过夜,是他这个内侍省都知的失职。
王昀看着皇上疑惑的模样,赶忙说道:“臣派出的人去询问之后,李青元就开始动身来到了白羊城,这早上才到了钱州,一路车马劳顿,未曾休息。”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长着翅膀呢。”齐星云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李青元战战兢兢的来到了钱州行辕,这里就是个临时的行辕,自然没有多么富丽堂皇。
但是李青元一点都不敢因为寒酸,而对御座上的皇帝,没有任何的轻视。那是大齐朝自齐太祖以来,最英明的皇帝。
“罪民李青元,拜见陛下。”李青元谨小慎微的行了个全礼。
齐星云示意王昀给李青元上个坐,笑着说道:“高丽之事,朕也听王昀说了,这案子,自古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朕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说辞。”
“爱卿自从坐上家主之位,就一直鼎力支持我朝社稷之政,这次是为何如此?”
若是普通的商贾和内帑争利,王昀自己就把事情给办了,根本不用请示齐星云。
只不过李青元,毕竟在皇上心里挂了号,自然要征询皇上的旨意。
李青元听闻,也是无奈的说道:“草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前段时间皇上在渡口鼓励商贸,草民家里略有薄财,总觉得跟着皇上走,是对的。”
“就也在塘口弄了个船舶,结果这造大船太贵了,草民家资不足以支撑,各地掌柜的为了谋利,手段激烈了一些。”
齐星云对李青元在塘口办船厂的事略有耳闻。
齐星云这渡口船舶起的容易,主要是军器监当年的工匠,并没有散去,渡口市舶司也有底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