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眼睛看不见了,可是这听觉以及身体的其他感官就变得很敏锐。
她察觉到杨若晴似乎憋着笑,不爽了。
“你和黑了心肝的丫头,你奶我都差点被那吊颈鬼给吓死,你不心疼我就罢了,还笑得出来,真是没良心!”谭氏道。
原本只是憋着的笑,这下杨若晴直接笑出声来了。
“奶,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哈,你也不仔细琢磨琢磨,为啥大白她奶奶的鬼魂不来找咱,”
“不扯跟你同一间屋子睡觉的四婶的被子,却偏偏要扯您老的?辙肯定是有缘由的呀,换句话说,是有因果的嘛!”她道。
谭氏彻底黑下脸来,朝杨若晴这啐道:“呸呸呸,死胖丫你瞎说个啥,我咋会跟她有因果?没有,啥都没有!”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自个的内心,这顶头三尺有神灵,奶你撒谎了,到时候可会降下更大的惩罚哦!”
谭氏不吭声了,坐在那里一副心虚气短的样子。
孙氏站在一旁,看着这情况,本打算说几句话来打圆场,谭氏再次出声了。
“我那天夜里其实也没骂她啥,不过就是跟平常一样的挤兑了她几句,压根就没说其他的重话啊,”
“咋就……就抹了脖子呢,哎,我也真是嘴欠啊!”谭氏一脸的懊恼。
杨若晴侧身在床边坐了下来,道:“奶,你要是想要真正的睡个好觉,喊这喊那的过来陪,都是治标不治本。”
“别人不可能跟你的影子似的,随时随地的陪着你吧?”
“只要你落单,甚至你睡着了在梦里,你都有可能受到鬼魅的侵袭,别人是不可能进入你的梦境去帮你的,对吧?”杨若晴。
“你个死胖丫,说了这么多吓唬我,那你倒是说说看,咋样才能断了这茬嘛!”谭氏嚷嚷了起来,声音夹带着一丝哭腔。
显然,这两夜的遭遇让这个好强的老太太怂了。
杨若晴凑近了谭氏几分,故意压低声道:“去给栓子娘上柱香,说几句赔罪的话,这样才能消除她的怨念,不然,天天夜里都来找奶你聊天就不好了!”
谭氏吓得浑身直哆嗦,但还是梗起脖子道:“老婆子我一辈子跟活人那都没赔过罪,还要跑去跟一个死人赔罪?打死我都不去,有种就吓死我好了!”
杨若晴站起身来,两手一摊道:“好吧,那就当我啥都没说,往后再发生啥,我也爱莫能助了。”
“死胖丫,你还是不是我嫡亲的孙女啊?专门过来吓唬我的是吧?”谭氏怒不可遏的道。
杨若晴笑了声,“我可没那兴趣专门来吓你,我是陪我娘过来给奶你送晌午饭,这会子我要走了呢。”
谭氏赶忙儿喊住杨若晴:“今夜记得过来给我作伴!”
杨若晴道:“我可没空,我得在家陪宝宝呢,你这个老宝宝啊,你让你的几个儿媳妇,孙媳妇过来陪吧!”
“横竖你方才也说了,你不怕,既然不怕,那我娘今夜也没必要过来遭罪,娘,对吧?”
孙氏苦笑,“晴儿……”
杨若晴道:“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都走出东屋了,还听到身后屋子里谭氏跟孙氏那里控诉杨若晴的不是。
孙氏自然是笑,然后劝谭氏吃饭,其他的话一概不搭腔。
杨若晴站在院子里,转身看着身后的东屋,回想着谭氏这两夜的经历。
她相信谭氏没有撒谎,这两夜谭氏肯定是没有睡好的。
但是,到底是栓子娘的鬼魂来作祟?还是谭氏自个心虚所以出的幻觉,就说不准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种因果。
想要断了这因果,谭氏就得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鬼,很多时候其实是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滋生出来的。
从当天晌午之后开始,老王家那边锣鼓喧天,九个道士做起了法事。
几乎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赶过去看热闹去了,体弱多病的王栓子跟在道士后面起起跪跪了三五个回合之后,又加上这两日睡眠不足,悲伤心情,等到再次跪下再起身的时候,
他的眼前就开始冒绿光,整个院子都在天旋地转。
不是紧跟在他身旁的杨华梅一把扶住,王栓子都要摔到地上去。
“栓子不行了,换个人过来举招魂幡吧!”杨华梅焦急的道。
边上帮忙的老王家本家男人们道:“这事儿得孝子做才行啊!”
杨华梅道:“栓子都这样了,再让他举下去,他的命都得搭进去。”
杨华忠也说话了,“人命关天,道长,能不能从侄子辈里面找一个来?”
王洪涛家的两个儿子立马站了出来,“我们来帮栓子弟弟举幡。”
道长看了眼他们两个,摇了摇头,道:“这事儿要么孝子,要么贤孙。侄子是不行的,黄泉路上通关文牒发不下来,到时候老妇人的孤魂就要被拒之鬼门关外,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