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新说, “会不会是小王子一时心血来潮,只是青春期的悸动, 并不是真的喜欢。”
听到萌新的话,顾沉沉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黑暗。一语中的地击中他担心的地方。“我不听, 我不听, 我不听。他是真心喜欢我的……”
理智型的萌新又说,“你不如再看看他表现, 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的,会让你幸福,甚至保护你名誉不受损害。而不是让你遭遇这种弟弟和哥哥相恋、陷你于不忠不义的局面。”
顾沉沉内牛满面:“竟然说得好有道理。”悲伤还没相恋就已失恋。
“如果他真的很爱你, 我相信他一定会具备所有能让你幸福、平安、不被世人误会的能力。”萌新天真而善良地说道。
顾沉沉哭得不成人样,其实我只要性福就行了。
蒙堤失魂落魄, 等他再细想,似乎尼德兰从来就没有睡着过一样,睁着的黑色眼珠冷漠地注视着他。
看他在他身上胡乱地撕开纽扣, 挣来了衬衣, 看他惊慌失措地从自己嘴上逃离,然后冷冷地目睹他离去的背影,从床上坐起来, 手指扣起衣服上的纽扣。
顾沉沉从床上坐起来, 看了看那个人消失在的那门口, 许久都是一片安静, 门并没有人再来敲击。
苍白的手指系上了衣纽, 在深色的毛衫下, 衬托出来一种无能为力的羸弱感,就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顾沉沉以为他自己坚强如磐石,如钢铁,如航空母`舰。今天竟如此不堪一击,溃不成军:“我没想到他居然抛下了我,离我而去。”
从刚才的七嘴八舌的三姑六婆(三姑是系统,六婆是快穿日志)的反对和劝说,变成了现在由顾沉沉一个人的对蒙渣男的控诉,“他为什么不勇敢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真正男人一样,拿出压倒我的决心!”
顾沉沉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嚎着,甚至抱住膝盖,埋头在肩膀中。“我想通了,其实他根本都不爱我,他只是想骗我身体而已!”
“……宿主。”萌新不知该说什么。
“不要帮他说话,”顾沉沉像个琼瑶剧女演员一样“吼”回去。“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不听不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萌新一脸无辜,“我没想……”声音被淹没在不听不听王八摇头的声浪中。
“嘤嘤,他是无心来这,又无事可做 ,就顺手把我毁了。”现在是亦舒笔下女主角上身。顾沉沉掏出了碎花的小手绢,擦着没有眼泪的眼角。一边还要偷瞄有没有人进来,万一ooc了人设呢?
萌新欲言又止:“……”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顾沉沉掩面长涕,如深闺怨妇般。
萌新无话可说:“……”
“我不会再失望了,因为我的心已经麻木了。”做出新新女性姿态的顾沉沉吸了一口气,带着柔弱的哭腔,坚定地擦干眼泪说道。
快穿日志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地嗑着瓜子。萌新是第一次见顾沉沉如此,一下不知所措,快穿日志之前想把它拦住,但小萌新心急如焚,拦都拦不住。算了,让它好好适应一下戏精一样的宿主,奥斯卡欠他太多座金人了。
……
“你在早上,碰落的第一滴露水,肯定和你的爱人有关。你在中午饮马,在一枝青丫下稍立片刻,也和她有关。你在暮色中,坐在屋子里,不动,还是与她有关。”——海子的《房屋》
蒙堤将他这段时间来抄写的诗歌撕得七零八散,粉碎一般,他害怕,尼德兰从此视他为异物,甚至抛弃他,他怎么会按捺不住地亲上去呢?
加西亚恍惚了一天,晚上放学时候,尼德兰并没有出现在轿车上,当他颤颤巍巍地打开车门,做好了一切准备时,他甚至幻想过尼德兰生他的气没有来接过——然而成真了,轿车空空荡荡,只有前排的驾驶员。
加西亚坐上去,想着回去该怎么面的尼德兰。尼德兰会怎么对待他?是责骂还是冷漠地无视?或者给个深刻的教训给他?警告他接下来的日子?他会如何处置自己?
加西亚甚至想逃跑,他害怕见到尼德兰那张冷漠似冰的面色。尼德兰处置过犯人,他曾趴在窗户上看见过,血窟窿仿佛是拳头那么大,脸盆那么大,无边地大,包围在他视线前。
但是他想如果他离开,再也见不着尼德兰。他脑海有过一丝念头,尼德兰或许会宽容他,如往常一样放纵他,不计较他的无法原谅的过失和冒犯。但是剩下的九十九个念头都在告诉自己,尼德兰不发怒,那就不是尼德兰了。
他从未见过尼德兰有男性`伴侣出现过家中,或是军队里。他知道尼德兰的性向。
路途并没有给加西亚忐忑的心再多一些局促的时间,马上他就到家里了。
一回到家,蒙堤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晚饭时刻下人来叫他去吃饭。伸头是一死,锁头也是就义。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加西亚去了饭厅。看见饭厅里没有人,餐盘陆续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