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斯的到来让洛克既感到有些意外,也感到莫名的激动。或许,此刻的他确实需要一点陪伴。而马尔斯看起来似乎要比那些治安官和善多了。
至少他看起来并不凶恶。
“谢谢!”看着掉落在身前积雪中的地瓜,洛克说着不禁将腰间的酒囊取了下来。他的确有些饿了,那些该死的混蛋并没有给他一顿晚饭。
这在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他们故意的,因为那些牛排并不廉价。
接过酒囊的马尔斯带着叹息又环顾了一眼周遭,“那些人渣在这里干了什么?”他的语气和对那些治安官的称呼让洛克感到惊愕。
“我的村子受到了灾厄,我祈求他们来这里安葬村民们,祈求他们能惩治那些魔鬼!”
“结果他们将这里搜刮一空?”马尔斯带着些许的嘲讽,但那并不是针对洛克的,他似乎早就对这些治安官的行径司空见惯了一样。
洛克微微点了点头,他其实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因为这会让他痛恨自己,觉得自己犯了错。他抬头看了看站在一侧的马尔斯,仿佛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之前看到了那些人渣的巡防车!”马尔斯就像读懂了洛克沉默背后的声音一般,他显得有些气愤,可能他对这些治安官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好感,“出于好奇,我想过来看看。因为这些人渣从不做人事,而且他们还出动了巡防车!”
正说着,马尔斯忽的将目光落在了洛克的母亲身上。他似是同情地长叹了口气,跟着在微微的沉吟后说,“她是你的亲人?把她安葬了吧,她需要得到休息。”
洛克没有回应,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已经泯灭的篝火,又看了看贝继亚村长家的酒窖,跟着背起了母亲往酒窖走去。
“嗷呜~”天色早已陷入昏暗,野兽的嘶吼开始不间断的传来。但不知为何,洛克竟对此感觉不到一丝的恐惧。或许,绝望已经将他彻底支配。
“呜呜~呜~”跟在马尔斯身旁的那只小花豹在听到自远处密林中传来的兽鸣时不禁似作回应般轻轻鸣叫了几声。它看起来又可爱,又凶恶。因为洛克在不经意间发现它居然时不时的就会将它那一嘴的獠牙对准他的母亲。
最终洛克将母亲的尸首又一次放进了酒窖——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他傻傻地倚在母亲的身旁,红肿的眼眸让他对一切都毫无兴趣。
“哦朋友,你打算这样下去直到死亡吗?”
马尔斯没有下到酒窖,但他也没有离开。当他透过那一丝光亮看到洛克消极绝望的惨状时,他不由得开了口,“那你为什么不干脆选择自杀,如果那样会让你感到解脱!为什么不呢!”
他的话没有得到洛克的回应,这让他感到有些郁闷,“你不觉得你应该试着做些什么吗?比如找我帮帮忙,毕竟我是一个伟大的佣兵。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很愿意效劳!”
这或许才是他的目的和本意。作为佣兵,马尔斯需要一名雇佣他的雇主。他需要靠此维持生计,或者,以此显露自己的本领。
“佣,兵。”洛克呢喃了一声,突然闪过脑海的一个念头让他慢慢起身并将视线看向了通道口。
“是的,佣兵!另外我还是一个杰出的驯兽师!”马尔斯显然听到了洛克的呢喃,他的听觉十分敏锐。
只是他这番话依旧没有得到洛克的回应。洛克又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在昏暗中他仿佛看到母亲渐渐离他而去。在绝望中,他仿佛听到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对他说,“要活下去!”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洛克正对着母亲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决定。他的神色慢慢变得肃然坚决,而后他忽的一把跪在了母亲的面前。
“我会活下去,活成你希望的样子。我会记住他的名字,直到杀了他!”
他说着不禁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那一个吊坠,继而以那单一却空灵的音色送别了母亲。
……
夜幕中,一堆篝火再次于威尔里村燃起。马尔斯在那些房屋废墟中找出了一些尚还完整的木桩木板继而在篝火旁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临时小木棚。
雪狼没有如约而至。或许是由于这里已没了能够吸引他们的腐肉,又或者是因为这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但马尔斯却说,这些头脑简单的低级野兽是因为在畏惧着皮尔才不敢靠近。
皮尔,是那只小花豹。
木棚里,洛克一点一点吃着马尔斯给的那一个地瓜,满脸心不在焉的神色让马尔斯感到有些不悦。
母亲草率的葬礼让洛克无比悲楚,但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办。这里已那么荒芜,而他,已那么孤独。
“我能问你一个人吗,他也是佣兵!”许久,洛克缓缓开了口。他看着眼前的那一堆篝火,仿佛自蹿升的火焰中看到了那一个隐匿在黑色斗篷下的巨人。
“当然。”马尔斯抚着已经合眼的皮尔,打转的眼球似乎是在捉摸着什么,“但你必须有所付出,你知道佣兵从不给人白干!”
洛克听着有些鄙视般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