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给予她一丝儿毫无用处的同情之外,陈太阳不能够为她做任何事情。
“大叔,你身上有多少钱?”傅恋阳突然问起陈太阳的家当。
陈太阳心中警惕,说:只有几块钱。
傅恋阳说:大叔,我收费便宜点,100块陪你一次。
陈太阳说:我身上家当就10块钱。
傅恋阳说:10块也行。
陈太阳说:不好意思,我这10块钱要搭电车回家。
傅恋阳说:今晚我还没接单,挺干净的哦,你真的不想吗?
“不想。”陈太阳明确拒绝傅恋阳提出的交易,“我比你还穷,你在我身上捞不到油水,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傅恋阳恼眼瞪望陈太阳,“整晚免费,行了吧?”
“看来你是真有病。”陈太阳甚是感叹地说,“不是艾滋病,就是神经病。”
傅恋阳黯然垂首,神情哀伤。
陈太阳看见她幽洁而明亮的眼睛含泪不溢,他怔神一会,轻声问:你有艾滋?
傅恋阳抬首望了陈太阳一眼,轻然点头,颔首低语:半个月前查出来的。
陈太阳沉默良久,说:你有那病,还出来做?
傅恋阳羞愧而痛苦地说:我没办法,我需要钱治病。
陈太阳说:你会害死很多人的。
傅恋阳说:戴着套不会传染。
陈太阳取出他随身携带的300块钱递给傅恋阳,说:就当我嫖过你,这钱你拿去治病。
傅恋阳攥着三张红太阳,泪盈盈地望着陈太阳,说:你是同情我还是施舍我?
陈太阳说:既是同情也是施舍,你若不想要,可以把钱还给我。
“我不想要你的钱,但到我手中的钱,就不再是你的钱。”
傅恋阳把300块塞入她的衣袋,说:大叔,谢谢啦,我不坑你了,再见。
“再见。”陈太阳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又是叮嘱,“傅恋阳,别害人!”
傅恋阳回眸一笑,百媚娇生。
“大叔,我是善良无害的女孩,人不害我,我不害人。”
——善良无害吗?
陈太阳不置可否。
他目送傅恋阳消失在夜的街头,招手叫来一辆电车,司机是个30多岁的妇女。
看到陈太阳形象丑陋恐怖,又是跑万家新城那么远的路,女司机以“电车没多少电”为由,拒绝这单生意。
陈太阳只得叫了辆男同胞开的建设125摩托车。
回到家中,已是夜晚11点多钟。
陈太阳稍作准备,穿上保安服,骑着他的电车到达万家新城。
夜班其余四个保安比陈太阳提前到达,正与中班的三个保安聊得起劲。
原来元旦人多,冰雪屋发生了意外事故,三个孩子从冰滑梯摔下来,所幸只是轻伤。
不幸的是,有个老头在冰雪屋里心脏病发作,救助无效,死在救护车上。
老头的家属与开发商闹腾,向开发商索要巨额赔偿。
开发商认定老头的死因是心脏病,且是死在救护车上,不肯按照家属的要求全额赔偿。
万家新城同益物业公司的保安们,纷纷猜测这事可能要折腾一段时间。
午夜12点钟,夜班的杨河、杨文建、李天强下班。
马二公、彭大宇、黄达华开始巡逻。
何宗泽问陈太阳:昨晚你是怎么昏迷的?周凤跑哪里去了?
陈太阳说:我被小鬼袭击,周凤被女鬼附身,现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何宗泽说:经理交代,我们不用接近冰雪屋,在岗亭这边,远远看着就好。
陈太阳说:经理相信我们?
“他信不信是其次,重点是你浑身是血的昏倒,彭大宇他们疑神疑鬼,今天我和他们不约而同的打电话向公司提出辞职。”何宗泽顿语一阵,继续解释,“经理为了安抚我们,明言夜班由我们自行安排,不守冰雪屋也可以。”
陈太阳说:如果任由我们安排,待会我们回家睡觉吧。
“我正有此意。”何宗泽与陈太阳心灵相通似的,“守在这里,我怕把这条老命守丢了。”
彭大宇、马二公、黄达华巡罗回来,何宗泽把他的决定一说,仨老大赞何宗泽英明。
老头们上班,仅是为了赚点生活费,不至于被儿女或儿媳嫌弃,岂会蠢得拼了老命工作?
凌晨1点多钟,万家新城夜班的五个保安集体离岗。
陈太阳回到家中,躺在被窝里,想到女儿,想到周凤,久久不能入睡。
直到凌晨3点钟左右,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清晨7点多钟,陈太阳到达万家新城,四个老头也来了。
临近下班时,陈太阳接到主管的电话,却是叫陈太阳到办公室等候。
陈太阳进入办公室,保洁阿姨正在办公室搞卫生。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