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小国被灭国已经超过五百年,几乎没有什么卷宗文册能遗留下来,所以楚弦可以肯定,圣朝当中,能记得这个小国的人都是凤毛麟角,更不用说,这个小国皇族中一个分支的族徽。
楚弦此刻是十分庆幸他有神海书库,否则即便是看到了这个图案,也绝对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这图案背后隐藏的故事。
据说,那个小国当年十分反对被圣朝吞并,几乎是武力反抗,尤其是其皇族,更是全部战死也不愿降。
楚弦当时读到这里的时候,都有些佩服,只是对方也有些愚蠢,人族需大统,这才能对抗神佛,如果只是顾忌自己的利益,终究是昌盛不过百年。
那么,假设自己看到的这个图案,便是当年那个小国的皇族分支族徽,是不是就可以推测出一个假设。
假设,那个人,是当年那小国皇族中存活下来的后裔,对方自然是对天唐圣朝恨之入骨,想要报复。
当年那小国皇族上百口人,尽数战死,便是小孩妇人,都被他们自己杀死,意思就是宁死不降。
看似悲壮,实际毫无必要。
只不过这种事情,本无对错,圣朝一统那是正道,小国自卫也无过错。若在那小国皇族眼中,这的确算是血海深仇了。
所以,才会复仇。
零散的线索,又可以串联成一条线了,而且整件事,在楚弦脑中也是逐渐清晰,显然,那个人为了复仇,是忍辱负重多年,也谋划了多年,甚至是不惜借助妖族的力量,更是扶持了天佛门这个邪教出来祸乱凉州。
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找机会调虎离山,将坐镇沙城的仙官调走,从而有机会能破除地下的封妖,放出那邪神之眼。
这一步步计划,可谓是处心积虑,而且得有极强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而且很可能要话费,数年,甚至数十年来准备。
楚弦都被这一份恒心给惊住了。
这样的敌人,才叫恐怖。而且楚弦还知道,现在自己和对方的实力相差不少,一旦被对方察觉自己查到了什么,怕是会立刻引来杀身之祸。
下一刻,楚弦暗道糟糕,自己跑出来查案,或许可以瞒得过别人,但如果是那个人,那个谋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自己这一点招数,又如何能瞒得过这个人。
当然,也可能是楚弦自己多虑了,对方或许,没有那么敏锐和聪明。
便在这时,楚弦突然感觉酒馆安静了很多,抬头一看,才发现夜色已深,只是在这酒馆里,还有不少客人。
但问题是,这些客人都很安静,这在酒馆里便不正常了,再看,楚弦轻轻叹了口气。
这里的客人,都有问题。
以楚弦的眼力,又如何看不出,这些客人,要么是术修,要么,是武者,甚至还有两个熟人。
此刻,那两个熟人,就坐在不远处,带着冷笑看着自己。
楚弦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幕后黑手果然不简单,发现了自己的动向,或许,自己去落星山的事情,对方也知道了。
所以,才会设下了这个杀局。
估摸,除了屋子里,外面,也应该是被杀手包围了,正因为对方有恃无恐,所以,才会故意露出杀气,让自己察觉。
就像是告诉落入陷阱的猎物,你死期到了,这是一种嘲讽。
来自于胜利者的嘲讽。
楚弦深吸口气,将杯中酒喝尽:“藏海和尚,你这出家人,居然也会饮酒,看起来你这大师果然是名不副实。还有那禄光和尚,果然与你是一丘之貉。”
对面那桌子旁坐着的,赫然就是藏海和尚与禄光和尚。
藏海和尚面带微笑,却是笑里藏刀,而禄光和尚,已经撕下伪善面具,此刻面带杀气,冲着楚弦道:“姓楚的,你死到临头居然还这么大言不惭,我若是你,便应该跪下来求饶才对。”
楚弦笑了。
“我乃圣朝人官,你们,邪教贼寇而已,倒是你们,死到临头,居然还不自知,当真是可悲。”
“放屁!”
禄光和尚大怒:“楚弦,睁开眼睛看清楚,光是这屋子里,就有两位先天高手,三位术修,后天武者更是有五人,外面,还有埋伏好的弩手,只要出去的人是你,立刻是万箭穿心,你便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今天也是必死无疑。”
楚弦依旧是淡定发笑:“所以说你们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眼前,却不知,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活不过今晚。”
禄光和尚此刻面带狐疑之色,估摸也是被楚弦这种镇定给镇住了,那边藏海和尚哈哈一笑:“楚大人,当真是非比寻常,换做别人,那是故作镇定,实际上心里却是吓的要死,但我看楚大人,是真的淡然,好,就算是如你所说,我们活不过今晚,但你楚大人,也必然会死在我们前头。”
楚弦点头:“或许吧,反正都要死,早死一会儿和晚死一会儿,又有什么差别,而我楚弦和你们不一样,我起码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