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着,姓沈的那小子还行,一看就是和石元雄之流不对付的,很好很好,大大的好。”
沈冷眼睛微微眯起来,倒是真没有想到窦怀楠能看出来他这些心思,因为要看出来这心思,先要看出来这时势,谁会去想陛下要动的可不只是大学士还有大将军。
沈冷有今日之想法不仅仅是因为沈先生当初在小道观里教导那几年,还因为在长安城的时候雁塔书院的老院长指点过几次,老院长在沈冷临行之前送给他一句话......时不时的让陛下听到你的名字。
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皇帝是整个大宁的皇帝,他要想多少人多少事谋多远未来?能让陛下六年提起四五次的白归南已经算是极幸运的人,在白家已经被陛下怀疑的情况下还能调来平越道已经是圣眷隆恩。
留在京畿道?留在京畿道未必是好事。
沈冷呢?每年都让陛下时不时的想起来几次十几次二三十次百十次......多大的机缘。
沈冷问窦怀楠:“你为什么要来和我说这些?”
窦怀楠回答:“因为我希望做将军近人,有很多话都可以说的那种。”
沈冷一本正经:“你想离我多近?你见过茶爷打人吗?”
窦怀楠早就听说将军有个叫沈茶颜的青梅竹马的女伴,将军在外如虎狼,回家面对茶爷如猫咪,想到这忍不住笑起来,将军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就足以说明两个人的关系近了些,而且将军终究才不满十九岁,孩子气。
“未来的大宁军武依然会很重,但绝对不是如今四疆大将军把控的军武,改头换面的时候到了,将军看起来怎么也比那些老迈的大将军顺眼,所以我得使劲儿和将军靠近些,将来才能进内阁。”
他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这般反而不让沈冷讨厌。
“还有吗?”
沈冷笑问:“你跟着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到进内阁。”
“将军是我见过的最会抓时势的年轻人,我就借将军的势好了......其实我一直都有私心,或者说好胜心。”
他看向沈冷:“将军觉得自己的对手是谁?求立人?黑武人?那都要靠后排,将军的对手是大将军,能击败宁人的,永远只能是另一个宁人”
窦怀楠肃然起来:“那么我的对手,便只能是大学士......都说沐大学士那颗脑袋里装着江山社稷万民百姓,我不服气,我想比比,将军时不时让陛下听到你的名字,还有什么比这势更强的?所以靠我自己想去和大学士做对手不容易,让将军带着我才快些。”
沈冷忽然笑起来,也往前凑了凑,两个人近乎脸贴着脸,狐狸看着狐狸。
“你刚才说,我时不时让陛下听到我的名字,你现在这样子,是想时不时让我记起你?”
“最好天天见。”
沈冷靠回去,嘴角带笑。
窦怀楠站在那,也嘴角带笑。
沈冷这一路走来到施恩城便算是一个大的节点,在这要等水师大队人马跟上来,他有很多事要做,与道府之间的各种沟通都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办,沈冷本来想着让王根栋去,可王根栋太肃正不懂得变通,水师到了平越道之后后勤补给各种各样的事都需要道府支撑才行,在庄雍到之前他得把这些事全都解决。
“晚上你陪我去道府大人府里。”
“谢将军!”
窦怀楠郑重一拜,转身离去。
沈冷靠在椅子上,明明泡脚的水都有些凉了,却觉得更舒服了些。
轻舟总是会比船队快,沈冷到施恩城的时候沈先生和茶爷已经回了江南道安阳郡魏村家里,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先生脸色一变,茶爷破甲在手。
进门看,陈大伯坐在台阶上脸色煞白,似是已经吓得瘫软。
黑狗蹲坐在陈大伯身前肩上带血,它正低头舔着,黑狗身前躺着三四具尸体不明来路,地上有刀,刀上有血,可不及黑狗牙齿上的血腥味重。
三四个杀手,脖子上都有血洞。
茶爷缓了口气招手,黑狗跳过来,跑的时候稍稍有些瘸,毕竟那一刀在它肩背皮开肉绽。
“陈大伯,咱们去怀远城。”
沈先生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要回怀远城沈家求人难免有些不畅快,可为了陈大伯只能如此,这三四个杀手应该不是贯堂口的,而是白尚年的死士,不知怎么打听到了沈冷的家。
若没有这黑狗在,陈大伯已经死了。
此时的黑狗已经状若雄狮,茶爷取了伤药给它清理伤口然后取针线缝合,黑狗嘴里低低出声,见茶爷看它,竟是嘴角上扬露出笑脸。
“送陈大伯去怀远城后,带着你去追冷子。”
茶爷拍了拍黑狗的头,黑狗蹭着她掌心。
“喵儿,你可真厉害。”
茶爷赞了一句,可这喵儿两个字一叫出来,黑狗的气势都没那么强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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