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在那往四周看,这深夜里当然看不到什么,可是他们却丝毫不敢放松。
塔顶不小,至少能容纳十几个人,白天的时候应该还有弓箭手在这上边,沈冷攀着边缘转了小半圈,到了那两个睡着的人外边,深吸一口气后猛的翻上去,迅速的伸手捂住其中一个人的嘴巴,匕首切开那人的咽喉,下一秒他如法炮制切开了另外一个睡着的人咽喉。
不远处那个举着千里眼往远处看的求立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只看到一条胳膊伸了过来,那只手上握着的匕首噗的一声戳进他的咽喉之中,他连一个音节都没能发出来。
沈冷把背后的黑线刀抽出来,这黑线刀太沉重,之前就因为它沈冷好几次险些坠进海水里,可让沈冷把刀扔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刀光一闪,黑线刀直接扫开了一个求立人的脖子,人头随即飞了上去,沈冷一个跨步到了最后一个求立人身前,在那人张开嘴巴即将喊出来的时候,一刀从那人嘴里戳进去,从后脑戳了出来,刀子一转,那人立刻就死了。
沈冷把五个人的尸体堆在一起,发现还有不少吃的,他居然还有力气爬下去给杜威名和王阔海送了一些,交代他们俩吃饱了之后就朝着停在几十米外的求立战船游过去,趁着船上没人进去躲起来。
等待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在这么累的情况下,想不睡着都需要付出极大的毅力。
沈冷靠在那抬着头看着满天星辰,想到了李土命。
“我果然是没有命星的,做不了万户侯,团率是有命星的,我看到了,真好。”
陈冉把李土命临死之前说的这句话告诉沈冷的时候,沈冷感觉自己的心被割了一刀似的。
他拼尽全力的去训练那些士兵,可他不是神仙,做不到手下人在战场上一个都不牺牲。
“大家都拼了命的活下去吧,没有命星,我就带着你们硬抢别人的,抢过来挂在你们自己头顶上......”
沈冷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而看向那最大最圆的月亮。
“茶爷应该睡了吧......半年时间啊,可得抓紧赶回去,茶爷说我回去晚了她就找别人生孩子......太可怕了。”
“以后和茶爷有了孩子取什么名字呢?我叫冷她叫茶颜,叫冷茶?不好不好,我喜欢茶爷笑的样子,叫冷笑?啊呸......”
“先生难道真就没有一个喜欢过的女子吗?回头要是找个师娘的话,生个小孩儿......那我和茶爷就有的玩咯......”
沈冷自己把自己说笑了,往下看了看,没有人注意这边。
“长宁?”
沈冷忽然想到这两个字,长久的长,大宁的宁,似乎寓意不错哦,于是他决定以后若是和茶爷有了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沈长宁。
虽然现在不是严冬而是初秋,可海岛上的长夜显得格外冷,沈冷蜷缩在木塔上,时不时就要搓搓手脚。
天好像白了一些,沈冷起来在木塔上开始蹲跳,连续做了几十次后身体逐渐回暖,站起来往远处看,依稀看到了一片桅杆。
沈冷笑起来,自言自语。
“成了!”
这个时间求立人睡的还很香甜,等到巡逻队发现大宁水师战船靠近的时候已经晚了,沈冷在木塔上用求立人的弓射死了一个准备吹响示警-号角的士兵,又为大军拖延了一点时间。
终于有人喊叫起来,求立人在睡梦之中惊醒,冲出营房的时候水师的战兵已经有一部分上了岸,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跑起来有些可爱,他叫陈冉。
当大宁的战兵双脚踏上陆地,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沈冷甚至都没有从木塔上下去,站在那朝着自己的同袍招了招手,然后就一屁股坐下来靠在那傻笑,笑的脸上肌肉都快抽筋了。
战斗结束的很快,这海岛上有六七百名求立士兵,在海岛另外一侧有两艘战船,只有百十人驾着那两艘船逃了出去,剩下的五百余被斩杀四百多,抓了七八十个俘虏留着还有用。
岑征爬上瞭望塔,听到了一阵阵轻轻鼾声,他站在那低头看着沉睡的沈冷,那般蜷缩着睡应该很不舒服吧。
将自己的将军大氅解下来给沈冷盖在身上,转身,面朝大海,手扶着腰间佩刀的将军亲自为沈冷站岗。
铁盔上红缨飞舞,将军嘴角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