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随便问问,谢谢大伯。”
沈冷刚要走,就听到老头儿在那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狗篮子,贯堂口,流云会,红酥手......长安城里的暗道啊,比任何地方都更黑些。”
沈冷脚步微微一停,然后继续往回走。
大概十分钟之后沈冷找到了附近一家赌场,在门口又蹲了大概半个小时看到里边出来一个神情憔悴满色蜡黄的中年汉子,看着就很久没有睡过似的,他连忙起身迎过去,笑呵呵的说道:“这不是王大哥吗?”
那汉子楞了一下:“你认错人了,我姓张。”
沈冷将提前准备好的几十个铜钱塞进那汉子手里:“张大哥是吧,我是独自一人从外地来的,也想在赌场玩两把,可是不敢随便进,要是大哥愿意给我讲讲这长安城赌场里的事,我请大哥喝顿酒?”
沈冷的观察力很强,这种赌场的混子最好打交道,从那人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已经输的身无分文,指不定多久没吃饭了。
“噢,这样啊,那好,我就照顾你,给你讲讲?”
“谢谢张大哥。”
沈冷拉着他在附近找了个小饭馆,点了三个菜要了两壶酒,一开始的话题在赌场,沈冷看起来听的津津有味,没多久沈冷就把话题引到了暗道上。
“张大哥,我听说这赌场都是暗道上的人控制的,你刚才去的那家赌场是哪儿照着的?”
赌鬼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你问别人是问不出什么的,问我就对了,我从十几岁就在这条街上混,什么事我不知道?刚才那家赌场是贯堂口的场子,平时最少也有十几个人在这守着,谁也不敢胡乱闹事。”
沈冷一脸小迷弟的表情:“大哥果然见多识广啊,那是不是这些暗道上的都把控赌场,别的生意他们做不做?”
“何止赌场?”
赌鬼吧嗒一口菜滋滋一口酒:“我跟你说,这长安城里最厉害的暗道帮会有两个,一个叫流云会,别管是陆商还是水商只要向他们交了通路费,保准没人敢招惹,还有一个叫红酥手,整个长安城里的青楼都是红酥手的......再往下就是这贯堂口了,把着赌场。”
“最下三滥的就是狗篮子,只要给钱他们什么事都做,你知道为什么叫狗篮子吗?就是一群疯狗叼着个篮子,你往篮子里扔块骨头,他们就替你咬人,你扔块大肥肉,他们就能替你把人咬死。”
沈冷凑近了问道:“怎么能找到狗篮子?”
赌鬼刚要说什么忽然反应过来:“你到底想干嘛?”
沈冷笑着说道:“就是好奇啊。”
“那谁知道,我又不是狗篮子的人。”
赌鬼也吃饱了,困意上来:“我还有事先回家了。”
沈冷连忙道谢,起身送到小饭馆外面,本想跟着那家伙找个没人的地方再问问,谁想到那家伙真是个老油条,明显嗅到了危险,拿着沈冷给他的几十个铜钱又钻进赌场里,只要有钱进赌场,在里边就没人能动他。
沈冷心说江湖果然和军伍不一样啊。
沈冷回到雁塔书院外边的时候杜威名已经回来一会儿了,压低声音对沈冷说道:“书院正面是这条大街人来人往,就算是晚上也不方便下手,左边是兵部的武库,右边是一片民居,唯有后边是一条河,河道两边都有林子,河长林子长,所以不好确定到底什么地方最适合。”
沈冷嗯了一声后给了杜威名一两银子:“买些干粮带上水,你去看看那条河什么地方最快能到对岸,有桥或是有船的地方,找到之后寻个隐秘处藏起来等我。”
“若是船桥都有呢?”
“选离书院近的。”
说完之后沈冷就让杜威名离开,自己一个人回到客栈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茶爷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
“如果孟长安要出事的话,就是今晚明晚两个晚上的事,你就留在客栈,孟长安若是得到了消息会来客栈找我的,所以得留个人,我还得出去一趟。”
茶爷一把抓住沈冷的手:“你要去哪儿?”
“找狗。”
沈冷笑起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茶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冲动起来,垫着脚在沈冷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吓得她自己好像一只猫儿似的缩回去:“早去......咳咳,早去早回。”
沈冷也吓得往后躲了一下,然后贱嗖嗖的过来:“刚才你为什么偷袭我?”
茶爷:“我......”
沈冷认真的说道:“先生说做人做事要光明正大,你偷袭不算本事,有本事正大光明的再来一次?”
茶爷:“滚......”
沈冷嘿嘿笑,转身往外走。
茶爷在后面深吸一口气:“别出事。”
沈冷点头:“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出事?刚才你偷袭我那一下后,我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茶爷:“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