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爸爸, 还真没见过他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随着辞母的话音缓缓落下, 时欢眸光涣散了一瞬。
辞野没有提起过,过去的五年,他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但时欢觉得,他一定不会过得比她好,不论身体还是心理。
“小欢, 虽然我并不想跟你说这些事, 但你离开后地那些日子里, 也许是辞野二十多年来最颓废的时候。”辞母轻轻叹了口气, 眸中情绪流露了些许,她敛眸,对时欢轻声道, “我跟你说这些话, 也只是想让你知道, 你对辞野那孩子来说有多重要,你一定不要有什么负罪感去面对他。”
时欢轻轻点头,“我都明白。”
辞母闻言, 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缓缓开口, 将那段回忆从脑海中捞起,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 但他一天比一天沉默, 发了疯似的开始全世界跑, 到处出任务, 成天出生入死的也不听劝,一年到头来能回家的日子也不过就那几天。”
时欢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眉间无意识地轻拢,心下传来几分不清不楚的酸楚,令她说不上话来。
辞野突然这么沉浸在工作当中,自然不是开了窍。
“小欢你肯定也知道,辞野那孩子,不太喜欢把情绪和想法坦露出来,所以他一旦有什么负面情绪,就会强迫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情当中。”辞母说着,看了看时欢,唇角笑意无可奈何般的,“我和他爸爸还以为,分手这么点事情,他估计过段时间就能自愈了,但是后来看他……”
说到这里,辞母停顿了半晌,她轻声叹了口气,虽然没什么别的情绪,但时欢却能够听出来,辞母当时的难过心情。
“时间越来越长,辞野却还是老样子,也不肯谈女朋友,回绝任何感情方面的问题。”辞母悠悠道,“他因为前几年经常出任务,没少受伤,九死一生的回来,都快把我和他爸爸吓坏了。但是我们两个人也劝不动他,他似乎一直在想要把自己的精力分散到工作上,虽然没问过,但我猜测大概原因是因为他还想着你。”
“大概两三年后吧,辞野的状态恢复过来了,见他终于自己走出来了,我和他爸都挺高兴的。”辞母说着,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小子是个实打实的情种,竟然真的是念念不忘。”
时欢没吭声,心下情绪几分复杂,她抬眸看向伯母,想要听下文。
“有一次,辞野出完任务回家来看我们,深夜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我出去喝水的时候看到,就去给他盖了条毯子。”辞母想到当时的情景,心下不免有些感触,“他并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但我当时清清楚楚的听到,他在梦里喊你的名字。”
说完,辞母还半开玩笑似的猜测道:“不过也许这就是他不常回家的原因呢,怕被人发现。”
她话音刚落,时欢眼眶便蓦地有些发酸。
他在梦里,喊了她的名字。
都过了那么久,他竟然还依旧挂念着她,这五年来,他从来没有尝试去放下她。
胸腔里堆积满了混乱的情绪,时欢有些理不清楚,只觉得一腔感动与愧疚涌上前来,逼得她湿了眼眶。
时欢从来都知道,辞野那人沉稳又漠然,他的感情也毫无声息,他并不会甜言蜜语的那一套,只会在生活中的各种小细节上照顾好她。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成熟内敛,不会将她绑在身边,只会沉默的助她前行。
她从来都知道。
时欢抿了抿唇,心底乱的一塌糊涂,差点儿就要掉下泪来。
原来这份感情,对他来说是如此之重。
“小欢,两个人能遇见,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辞母见时欢这般模样,却也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只得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背部,道,“你们两个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能走到一起,真的就是缘分了,好好珍惜。”
那一刻开始,时欢突然觉得——
考虑结婚的事情,似乎也并不算早了。
往后的日子里,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
同他走过春夏秋冬,并肩前行。
*
时欢和辞野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同伯父伯母告别后,时欢笑眯眯的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心情舒畅,整个人愉悦得很。
辞野扣下钥匙,启车踏上归程,余光瞥见时欢这么高兴的模样,他不禁唇角微弯。
就在此时,他突然想起先前不经意间看到庭院里,边修剪花草边凑到一起说话的二人。
念此,辞野便随口问了句:“你们在庭院里忙活的时候,聊什么了吗?”
他心里基本有数,肯定是聊了什么。
时欢懒洋洋地将身子向后靠,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啊,就是唠唠嗑而已啦。”
辞野眸微眯,摆明了一副不相信她的模样,“哦?”
“哇,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信任我欸。”时欢佯装伤心,捂着心口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