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凭空一声枪响, 划破了天空,令众人瞬间紧绷起来。
虽然刚才在车上没睡沉, 但时欢的脑袋还是有些发懵。
然而被这么一惊,她多少反应过来, 迅速稳下心神, 她当即蹙眉看向辞野, 然而见他眉眼冷冽严肃,不禁顿了顿。
“待在车上别动。”辞野单手按住她肩膀, 嗓音冰冷, 不含半分人情味。
时欢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即颔首答应, 伸手扯住他, 嘱咐了句:“尽量别和对方起冲突,一般只是需要物资的暴徒分子很好讲和。”
辞野嗯了声,利索的将枪上膛,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随即他打开车厢门下车, 将门虚虚掩上。
时欢无声攥紧了拳头,她将车厢内的小窗打开些许,透过缝隙刚好能望见外面的情况。
后面那辆跟着他们的货车也停了下来,车厢内负责护送的士兵们早已迅速下车,同对面的暴徒分子们对峙着, 气氛十分紧张。
时欢想起早上临走前, 程佳晚嘱咐自己的那句话, 不禁有些头疼。
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能遇上,也太倒霉了点。
然而就在时欢观察外界形式,浑身松懈的这一瞬间,也没能注意到被无声打开的车厢门。
对面的暴徒分子漫天要价,竟开出条件要整整一车的物资。
谈判已经无用,辞野眉间轻拢,就在思考其他解决方法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骂声。
那方向是时欢所处车厢的方向,辞野登时回首去看,
下一瞬,他眸中冷光乍现,阴森冷意迅速涌现。
他本以为时欢待在车厢内很安全,便将车门虚掩上,谁知这是个致命性的错误。
他竟没有想到,会有暴徒分子趁双方谈判的时候,上车去挟持人质来威胁他们。
此时,时欢被人用匕首抵着脖颈,对方并不手软,白皙肌肤上已经染上几分血痕。
时欢不敢妄动,她蹙紧了眉,倒也不慌乱,暂时乖顺听从于暴徒分子。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肯放松。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对面暴徒有五名,算上挟持着时欢的那个,一共六个人。
六个人里,除了挟持者外,都持枪。
时欢在对方手中,已经见了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有那些暴徒用当地语言嚷嚷着什么。
时欢大概能听懂些,无非是让他们留下一辆车的物资,不然就动手。
脖颈处传来的阵痛令她无比清醒,那熟悉的不适与惶恐迅速席卷而来,攀着那些破碎的记忆,一同砸向了她。
仿佛又重新回到那阴暗潮湿的地方,那生命一点点自她体内流失的感觉愈发强烈,似乎要冲破什么,迅速占据她的脑海。
时欢双眸涣散了一瞬,紧接着,便是闪过一抹阴沉晦色。
她轻挪指尖,悄无声息的,搭上了后腰的位置。
指挥部派来护送物资的士兵有六人,算上辞野也不过只比对方多一人,并不占什么优势,双方一旦开火,这事情怕是难解决了。
辞野尚且没有动弹,巴尔尼亚的几名士兵便也没有动作,只端着枪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扣下扳机。
而对方何尝不是这般镇定,枪口相对,擦枪走火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辞野长眉紧蹙,心下不免有些烦乱。
这些人道物资十分重要,此次护送半分闪失都不能有,向暴徒分子妥协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时欢在对方暴徒手中,事关她的安危,辞野便是再沉着冷静,此时也不免烦躁。
任务与她,这实在难以从中抉择。
然而就在这紧张时刻,暴徒手中的时欢突然开口:“Don\\\'t point that knife at me.”
她嗓音清淡,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很是冷漠。
她用的是英文,显然是对着身后的暴徒所说。
暴徒似乎是没料想到她会开口,本来就急躁,待听清楚她说什么后,他不禁有些发火,手下登时发力,匕首的刀锋便再度没入那细嫩肌肤几分,刺目的鲜血登时涌现。
辞野神色一凛,登时抬枪对准对方,指尖都搭扳机上了,险些就要扣下去。
然而却在此时,突发变故。
暴徒张口,辱骂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发出,手下的人便已经迅速将头向后一顶,他出神的那短短数秒,便觉有冷硬的物品抵住了腰身。
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敏捷脱身的女人。
时欢在俯身的那一瞬间,枪声随之响起——
声源为她手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辞野单手扯过即将扑倒在地的时欢,紧紧摁入怀中。
从时欢挣脱到她跌入辞野怀中,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趴在地上的准备,然而竟没想到二人如此默契。
时欢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