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很晚了,王家三房的这块区域内,一间较为偏僻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中年的王安山正坐在,一张摆满了各种账目的书桌前。
“你说那人救下人,送了礼。却又不同行是什么意思?”
醇厚的嗓音,夹带着长居高位的威严。樊文站在书桌前,思考了半响。
“我想,那人是不是一开始也被主系的那些人用假消息骗了。”
“有这个考虑。”王安山头也没抬,继续处理着桌上的账单。“但在事情露出端倪的时候。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可还是做了。救了清水,也取下了两颗虹桥的人头。这又是什么意思?”
樊文思考了一下。“这是善意,对我们这一系释放出的一个善意。”
“对也不对,是善意不假。可释放的对象可不止我们这一脉,是王家的所有人。而且善意的背后,很多时候都隐藏着深深的恶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释放的善意,可不是聪明人能做出来的。”
王安山合上了账薄,抬头看着有些黝黑的屋顶。“不聪明是真的,可有魄力啊。两颗虹桥人头的彩礼,不低啊!”
“家主感兴趣了?”
“当然,恐怕在得到消息的同时感兴趣的不只我们这一脉,其余两脉感兴趣的也不在少数。听说王石今天去天香楼了?”
樊文若有所思。“难道说这就是,王书常那一脉的试探?”
“那家伙想掀了主系一脉的台子不是一天两天了,积怨深厚啊。老头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这个节骨眼上王石被放出去,好巧不巧还是天香楼。若背后没有人引导傻子都不信。”
樊文微愣补充了一句。“我听说王石的仆从被废了武道根基。”
王安山笑了一下。“善意与恶意同时释放。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樊文点了点头。
“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就是他要告诉所有人的。”说完兴许是看出了,樊文所想。“你也别想就这点破事就让两者交恶,江湖生意都由一个利字来推动。利益足够了,别说是三句争端,哪怕是杀妻夺子。都可以放放再说。”
“你觉得自己比之那人如何?”
樊文思考了一下。“若没有剑术,我能稳压他。可他有剑术,只要虹桥一成型,真正踏足虹桥初期,意念灌体之后。就很难说了。毕竟练剑的,江湖公认的不好惹。”
兴许是最后一句话起到了些效果,王安山这次思考的格外的长。“明天中午让管家走一趟,再怎么说。这次是欠了个人情,他想待价而沽我们就帮他搭搭台,吆喝两声也是应该的。”
樊文应了一声后,走出了书房。直到这时王安山的表情才转变阴冷。自言自语“你们不觉得这样逼我,太过了吗?”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一波潮湿的气浪从三楼房间散发出去。前一刻还在睡觉的李小天,只感觉一股吸力丛身体中发出,再接着就是意念的暴动。
疯了一般的沿着自己的经脉钻进体内,阻止都阻止不了。连忙的一个起身,立起了剑桩,一道道意念前仆后继的从毛孔皮肤钻进,巨大的胀痛感从皮肤上传来。
就在一个呼吸间,几条平日不常用的经脉,被涌入的意念胀断。再接着就是肌肉的撕扯。
巨大的痛楚差点将李小天从站桩的状态中拉出来,吸力如同饿极了的猛兽般。散发出一道又一道饥饿感。
一层油脂般的黑色杂质被排挤出,几个眨眼后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层。好在这种情况伴随着剑桩的成型,好了很多。
感受着从周身涌入的意念,李小天知道,虹桥的最后一丝终于聚合了。可还等他高兴太久,越发强烈的吸力丛意河中拉扯。
又是一波强烈的意念钻入,此时剑桩的极限也就呈现出来了。钻入的太多了,完全超过了剑桩能磨灭的极限,虽然大半依旧在剑桩的控制之内。
可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意念聚集在体外,也是显得捉襟见肘。不得已,李小天暂时分离了一半的剑意引导着流入身体之中,另一半汇聚到意河之内。
此时在内视整个虹桥表面都下起了一场小雨,如同秋雨般绵绸,只不过范围也只存在在虹桥的三尺之内。
引导入身体的剑意增多,被挤出的黑色杂质也就越多。不过十几分钟,黑色的杂质已经裹满了整个身体。
半个时辰后身体到了极限,不在接纳分离出去的剑意。经脉的胀痛感随之而来,往往刹那间的喘息之后,就有一波更大的意念在聚集。
此时的虹桥上已经下起了大雨,一道道剑意从桥身流入意河中。洗澡桶大小的剑意开始被扩张,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隐隐有几分屋子大小的规模。
终于被胀到极限的经脉,出现了一道口子。还没等剑意钻出,裂口直接愈合,在这个过程中经脉被拓宽。
接下来就是一个周而复始的重塑过程中,不断裂开又不断愈合。经脉在胀裂的那一刻是痛的差点咬舌自尽,可瞬间的愈合之后却又舒服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