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三刻,天色冥冥。 里衣外面套了件羊皮袄的杨过,搓磨着双手,哈着冷气,来到了桃花岛的东岸沙滩,约定时间是卯时六刻,他早来了整整三刻钟。 杨过昨晚兴奋的一夜未眠,双目之中还带着血丝,不过精神依旧很好,不见半点颓靡。 呜呜呜...... 风声如涛,尖锐急促。 带着咸湿之气的海风迎面吹来,冷飕飕的像柄钢刀刮在脸上,森寒刺骨,杨过浑身一个哆嗦,亲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接着抽了抽鼻子,将两条快要滑进嘴里的青龙给吸回老窝。 “娘希匹的,等小爷我学艺有成,武功大进,一定要将大武小武那一对草包兄弟打的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叫爷爷,否则就对不起我大早上的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受活罪......” 杨过骂骂咧咧的轻声嘟囔着,就在这时,一阵冷风顺着松散的领口灌了进来。 “咝......” 像毒蛇吐信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杨过耸着肩膀拢了拢衣领,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远处的大石上隐隐坐着一道人影。 “苏师叔?” 杨过心中微感诧异,他原本以为自己来的算是早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来的比他还要早。 “既然来了,就过来吧。” 清淡的话语从远处徐徐飘来,即使是在剧烈的风响声中,也依然字字清晰,句句入耳。 杨过闻言,扯着嗓子应了一声,随之快步跑了过去。 直到奔至近前,杨过方才看见这位苏师叔的左手上正握着一根儿臂粗的木头桩子,至于右手则如利刃一般在木头桩子上横切竖削,“嗤嗤”声中,木屑如雪片般飘飘洒洒,纷纷扬扬。 我的勒个亲娘唉,苏师叔这手比刀还要利啊。 瞧见这惊人的一幕,杨过暗暗咋舌的同时又不禁欢喜起来,认为自己这回算是押对宝了,这位不显山,不露水,不比自己大几岁的苏师叔绝对是位顶呱呱的大高手。 “苏师叔,你用这块木头在做什么啊?” 拎起衣袖在石头上拂了拂灰尘,杨过在苏玉楼的身边坐了下来,疑惑开口。 苏玉楼并未转过头去瞧他,一边做着自己的事儿,一边淡淡说道:“昨日你不是说要学剑吗?呐......我如今就在做你练剑时用的剑。” 木剑? 杨过撇了撇嘴,莫名的有些失望,相比于木剑,他更希望到手的是一柄真剑,就算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但至少也得是真铁铸的啊。 “苏师叔,能不能打个商量,给我换柄真家伙啊?” 杨过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目光希冀的望着苏玉楼,似在期待他同意点头。 斜睨了杨过一眼,苏玉楼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笑道:“你现在想要弃木剑而换铁剑,可若真给你换了,等不了多久,你就会吵着闹着要换回木剑,如此换来换去,岂不麻烦?” 这话让杨过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他并未深思细想,就信誓旦旦的说道:“苏师叔,你就给我换柄真剑吧,我保证不会换回来。” 苏玉楼依旧摇了摇头,这次没再说话。 杨过见状,悻悻然的闭上了嘴,若是得罪了这位好不容易才找来的“师傅”,那他想要报仇雪耻就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苏玉楼动作很快,一柄木剑很快就在他的手中成型了,剑长三尺,刃宽一寸。 “试试,看合不合手?” 接过苏玉楼递过来的木剑,杨过意外的发现这木剑剑柄打磨的异常光滑,甚为顺手,连忙劈砍挑刺了几下,带起嗖嗖风响。 过了两把干瘾之后,杨过将木剑收回,也不再计较什么铁剑不铁剑了,目光溜溜一转,试探着问道:“苏师叔,现在剑也有了,你是不是可以教我练剑了?” 苏玉楼淡淡道:“这个不急!” 不急 杨过双眼一瞪,顿时有些急了。 苏玉楼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深秋的太阳睡得早,起来的晚,我们再等等。” 等太阳出来?等它出来作甚?和我一起学剑吗? 杨过心中暗自腹诽,他发现这位苏师叔经常不按套路出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人行事,高深莫测? 下一刻,杨过眼中的高人“苏师叔”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出了适当的解释。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朝阳初升之时,天地交泰,阴阳相合之下会化生出氤氲紫气,这氤氲紫气乃是最为纯粹的天地灵气,习武之人于此时修炼,将会事半功倍,我传你一套呼吸吐纳之法,等会儿旭日东升,你便依照此法吐纳。” 杨过顿时恍然大悟,嬉笑道:“苏师叔,那你快些传我功法吧?” 苏玉楼抿唇笑了笑,自一旁捡了根木头桩子,一边削着木头,一边将呼吸吐纳之法娓娓道来,待到木剑削成,数百字的口诀也就说完了。 杨过不愧是有着“主角光环”加身的人,禀赋非凡,仅一遍就将口诀熟记于心,凡有不明之处,苏玉楼也都一一做了详细提点。 时间点滴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渐渐浮现出一抹火红轮廓。 旭日东升,朝霞掩映,道道曦光自云间倾泻照落,洒在翻滚激涌的海浪上,金灿灿,明晃晃的一片,甚是炫目。 纵使再好的画家,也难以白纸黑墨描绘出此时此刻大自然所呈现出来的瑰丽壮阔。 “日出虽美,略作欣赏即可,切莫忘了正事儿。”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从未在海边看过日出,如今却已看得呆了的杨过拉回现实。 心神一凛,杨过不舍的收回目光,接着按照苏玉楼所授的心法口诀吞吸吐纳。 思绪渐渐放空,不知不觉间,杨过遁入了空灵之境,感官无限放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