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雪花飞舞,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穿过平康坊,停在了潇湘院的门前,潇湘院的大门敞开着,百骑队的高手早已分立两旁,摆出隆重的派势,看着三匹五花马拖行的马车,进入雅静的大院。潇湘院的生意并不好,这种派头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水柔站在台阶上,看着马车上走下来的寇九珙,微微蹙眉,迎上去恭身施礼道:“恭迎寇大人大驾。”
寇九珙现在是权重一方的江南转运使,就是在朝堂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刚刚从江南回来,就眼巴巴地跑到青楼来,本身就透露着古怪。寇九珙衣着华丽,双目如电,微微一笑给人以巨大的压力,水柔双腿一软,立即跪了下来;寇九珙微笑着说:“我们是熟人了,不需要如此,再说你这是游玩的地方,每来一个人你都跪下,还怎么做生意。”
楼内筝音突起,宛如利剑斩断情丝,刀枪齐鸣;寇九珙笑道:“崔夫人好雅兴,在这幽静之处缅怀江南风光,果真是故乡难忘。”
寇九珙并没有喊叫的样子,声音平和地传到楼里,院子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筝音转为低沉,逐渐迸发出缠绵之情,进而清脆单音,一声一停。水柔已经站起来,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自从收留了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心中的恐惧就没有停止过;百骑队的这架势告诉水柔,摊上大事了。
寇九珙在四名保镖的陪同下往楼里走,百骑的高手不断在前面开路,一直走到二楼敞开门的厢房;两名婢女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邢如烟妖娆地坐在筝后,露出风情万种的笑容说:“寇大人真是英雄豪杰,带着大队人马攻上这座二楼。”
邢如烟纵然手段高强,还是抵不过士族大家的手段毒辣,被迫与崔民干和离,被赶出了崔家,儿子却被崔民干的老婆强行留了下去。可是邢如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豪杰,出了崔府立即到潇湘楼重操旧业;三十出头的女人本来就是盛开的芍药,更何况还和崔家有关,肯定会招蜂引蝶,崔民干的手下就不停来骚扰,两三天功夫就传遍长安。
宫易拙为邢如烟的放纵而内疚,当年淬天阁要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和理想,就不会让邢如烟走上这条路,可是宫易拙和杨崇谈完后,杨崇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崔民干和邢如烟在掩饰什么?正好寇九珙回来,便把这场大戏交给了寇九珙。
寇九珙的目光扫过邢如烟俊俏的脸庞,微笑着问:“邢姑娘是否准备离开长安?”
邢如烟俏目中掠过一丝惊愕道:“人生是无根的飘萍,长安若是不留我,就只能回江南。”
寇九珙微微点头说:“如果能有一个旧友相伴,那就更好了,世民兄,何不出来一见?”
邢如烟正要分辨,李世民一身布衣从夹壁中走了出来,依旧英俊,依旧说不出来的潇洒;寇九珙一愣,随即醒悟说:“刺杀越王的举动原来就在今日。”
李世民两目神光电射,意气飞扬地说道:“九珙你好,应该说刺杀就在此刻。我和如烟料定杨崇和天弃会注意到潇湘院的异常,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放弃了在南方搜查杨侗的任务赶了回来,如此一来,杨崇身边的高手一点都没有减少。果然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杨崇今日不死,就是天不灭曹。”
寇九珙盯住李世民的目光说:“你和邢如烟都是不世的高手,是弥勒教和淬天阁的传人,可想好逃生的路线?”
李世民望望窗外,潇湘院四周车马鼎沸,墙外人声嘈杂,似乎一点不受下雪这种恶劣天气的影响,淡淡地说:“十几年心血已废,逃,还能往哪里逃。你我不如坐下饮酒,坐等杨崇的消息可好?如果杨崇一死,我得到的是名声,得利最大的还是你们出自河西的文武官员。”
寇九珙摇头道:“名利权位美女都是过眼云烟,我也是听杨崇转告宫易拙的话,才知道你们自幼认识,姐弟情深。世民兄,其实你隐居大漠不是更好,邢如烟也可以安安稳稳在崔府度过一生。可惜,可惜。”
寇九珙话音一落,身后的四名高手就分别扑向李世民、邢如烟和两名婢女,这种危险的地方,婢女再是楚楚可怜,这些有经验的高手也不会轻视。两名婢女亮出了峨眉刺,在两名剑手狂怒的攻击下,不到十招便陷入下风;李世民的长剑迎上了一把砍刀,邢如烟的长袖迎上的是链子刀,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
李世民、邢如烟都这时候才真正动容,寇九珙的这四名随从武功之高,几乎难以想象,纵然以一对一,恐怕也只有邢如烟才能稳操胜券,而对面还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寇九珙。李世民说得再好,并不准备真的死在这里,逃出去才能继续和杨崇斗下去,如果杨崇今天不死的话。
就在李世民心思转念的一霎那,长剑慢了一分,在寇九珙眼里就是最大的破绽,飞刀瞬间出手;邢如烟时刻盯着寇九珙的动作,长袖卷住对手的链子刀,身形一错,撞开李世民,被寇九珙的飞刀射在右肩,迎面劈来的砍刀活生生砍下邢如烟的一只手臂。李世民虎目圆睁,大叫一声“如烟”,身形化作九个不同的身影,一剑刺中手持砍刀的高手。
但是李世民发现自己错了,那名高手竟然没有躲避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