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轻松下来,忽然想到一件事,就是侯君集当年劫狱,然后裹挟自己和史万宝兵变,投奔杨崇的事。整个过程中,长孙无忌就觉得不正常,但是那种危险迎面扑来的感觉下,长孙无忌没有过多考虑。现在倒过来看,侯君集的行动会不会就是李世民布局的一部分,侯君集现在可是越王府的将领,深得杨崇的信任。
长孙无忌越推敲越心惊,杨崇对侯君集不是没有防备,侯君集调入越王府,看似前程一片光明,其实与自己过去的心腹完全隔离,说穿了,就是离群之雁;侯君集要是老老实实,杨崇会对他酌情使用,要是包含祸心,恐怕一双双眼睛早就在后面盯着了。那么自己背后,是不是也有人盯着?
长孙无乃才是一家之主,现在又是杨崇心腹之臣,安排家奴应该没问题;长孙无忌压制住心头的恐慌,特地在长安绕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然后就是对府中的奴婢暗暗观察。好在长孙无忌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阴冷,目光怪异一点无人见怪,一连几天相安无事。
到长安解禁的第七天,南方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钦州都督宁长真死了,几乎是同一天,岭南各方诸侯的使者都骑着快马,奔入了长安城。宁长真的死是一个导火索,李光度和宁长真的儿子宁据、侄子宁道明都想继承宁长真的位置,冯盎也想着把钦州作为自己的地盘,做一个实实在在的岭南王。
林士弘派宋羽泉来,倒不是争钦州,而是怕冯盎做大,威胁到广州,专门来捣乱的;不过礼物送得很重,一船的香料红木,杨延达很客气地把宋羽泉请进越王府。宋羽泉还有一个身份,是杨崇在武夷山茶山的合伙人,按照杨崇的指点,宋羽泉在武夷山上已经种植了四百多亩的茶树,开始制作乌龙茶,被杨崇确定为贡茶,和龙井茶齐名。
宋羽泉将三张地契交给了老残,杨崇不要分红,每年都让宋羽泉在武夷山直接把分红买山地种茶树,越王府的人都知道杨崇的手段,乌龙茶出名后,杨崇会和在杭州的做法一样,再鼓捣出一个类似于乌龙茶的品种。老残更清楚,杨崇连名字都起好了,叫大红袍,只不过周围局势不稳,杨崇不想那么早动手。
宋羽泉料到杨崇安排的是素斋,但是没想到越王府还有这样一个专门吃素斋的餐厅,沙漠和飞天的壁画,格调清新的书架,简简单单的木桌椅;菜肴更是独特,麻辣香锅、茸煮芥菜、热干面、佛跳墙、糖醋素排、南瓜饼、油炸马铃薯丝、香菇菜心,色香味俱全,让宋羽泉大快朵颐。
陪客的除了杨崇,还有张果老和老残,杨崇等老残和宋羽泉说完生意,才和气地问宋羽泉:“林士弘是什么意思,听说他还准备夺回南昌城?”
宋羽泉摇头说:“林士弘是担心,现在冯盎的实力大增,广州城外百里便是冯盎的天下,林士弘很担心,他的地盘虽大,但是分散在广州、潮州、南昌等地,面临着张镇周、慕容息雄、冯盎的三面压力。他这次让我来,就是希望长安约束一下冯盎,不能让冯盎得了钦州,勒令冯盎不得进攻广州。”
林士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杨崇微笑着说:“你回去告诉他,他如果不去广州,高法澄、沈宝彻迟早会把地盘丢给冯盎;我的意思是将他的地盘划分为三,岭南东路行台总管兼广州刺史林士弘、潮州刺史林药师、袁州刺史王戎,南昌就交给慕容息雄,也摆在行台之下。另外我任命冯盎为岭南西路行台总管。”
宋羽泉一点没踌躇说:“林士弘对此有预估,他希望留住南昌。袁州、南昌的百姓是他的基础,广州鞭长莫及。”
杨崇点点头说:“本王明白道长的难处,那我就命令大军南下,接管潮州、广州,让慕容息雄退出南昌。让朝廷任命林士弘为南昌道行台总管兼袁州刺史,南昌刺史是林药师,你看如何?”
宋羽泉还真的敢说什么吗?那就是太不识相了。林士弘愿意留在南昌,缩小地盘,一个是因为南昌的条件比广州好,更外一个就是示弱,拿依附的潮、循、广、新四州给长安,说明自己没有称霸的意思。对于杨崇来说,能不动刀枪得到地盘就是好事,不在乎路途远近,地区贫瘠,再说,广州也不是贫困的地方,虽然高法澄不成器,但是林士弘在广州没少捞钱。
不过宋羽泉还是真心把林士弘看作朋友,回驿馆和林士弘派来的幕僚商量后,干脆上书将四州献给长安,为林士弘争取名声。不过宋羽泉这么一来,真是乱拳打死了老虎,冯盎的代表是冯盎长子冯智戣,在刑礼部是左右为难;尚书杜淹为此特地接见了冯智戣,看冯智戣一表人才,很惊奇地问道:“冯盎怎么会让你来长安?”
一句话说到了冯智戣的伤心处,冯智戣施礼说:“家父就是希望以我为人质,让国家放心,他常说,我家居留百越之地已经五代,州郡长官所辖之地仅我一姓,子女玉帛我已有,人世间的富贵,像我这样的都少有。常常怕承担不起重担,使先人蒙受耻辱,怎么敢效法赵佗自己称王一方呢?”
杜淹大笑说:“智戣欺我,令尊为国之心,人所皆知,长安丝毫不怀疑,但是你来长安没有那么简单。冯智戴、冯智彧,号称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