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气势吞虎,马槊奋疾如飞,战马驰突,身先士卒;重骑兵怒声狂呼,杀气冲天。眼看着韩世谔越来越近,刘六儿竟然生出一股寒气,晓得自己低估了对手的战斗力,陷入了三面受敌的处境。四员偏将上前阻挡,竟然不过十个照面全部被韩世谔挑落马下,而刘六儿身旁的五百骑卫队也不过只是阻挡了一下重甲骑兵,不长的时间已经死伤大半。
河西军的骑兵悍不畏死地扑来,刘六儿趁着两边还有军队抵御,拨马就走,大旗随之改变方向,顿时兵败如山倒,一战被韩世谔斩杀一万四千人,俘虏了八千人。但是让刘六儿始料不及的是,跟他退进左国城的败兵不足两千,其余各部人马并没有跟着他进城,而是趁着夜色,迅速地分散,消失在茫茫的原野中。
刘六儿明白,这些附从自己兄弟的人马都是锦上添花,遇见强敌不敢再战,唯恐把老本赔掉,可左国城是匈奴部落的根本所在,不舍得弃城而逃。刘赟、敬盘陀等人趁着黄昏,在附近山坳扫荡了一遍,山里准备捡漏的胡族军队纷纷逃亡,有三千人主动归降,刘赟带着几位首领都来见韩世谔。
韩世谔得知他们的军队已经包括五十岁的老人和十四五岁的孩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又被杨崇说中了,不是每一个胡族部落都想着重现刘渊的辉煌,弱小的部落生存第一。韩世谔当场许诺他们,如果把族里的老人、妇女、孩子全部接来,会考虑让他们在城市居住。
头领们一愣,刘赟带头问道:“韩将军,杨总管会让我们住在左国城吗?”
韩世谔会心地摇头说:“左国城以后是军镇,只有军队、屯田、军属可以住,一般的人可以去离石郡居住,离石县是离石郡的郡治,杨总管准备安置三万人在那里,修化县、孟门县安置一万人,主要是种粮食、做工匠。左国城的牧场不能分,可以考虑建一个马监,需要牧民,你们要是真想安居,就要做好这种改变的准备。”
韩世谔杀了几万人,估计刘苗王一族的人都将会成为奴隶,头领们便晓得韩世谔没有骗人。刘赟甩甩头说:“我就在军队里呆着,住在左国城,家人、族人都是军属。”
众人都笑了起来,胡族首领向韩世谔告辞,自去召集族人,每个人都知道,越早把族人或家人接来,越能分到一块好地方,除非是不想长期跟着杨崇干。韩世谔的大军逼近左国城下寨,气势如虹。
左国城,原为白狄、皋落所居之皋狼邑,南单于庭入驻后为左国城,整座城背靠东部大山,面向北川河水,依山就势,东、南、北三面环岗而筑,城中有城,分为内城、西城、东城三部,城池宏伟,城墙高大,比之金城、武威确实差了点,但是比一般的县城要高上许多。
好在西城是依山而建,不规则的城墙,很多地方没有护城河,虽然山体坚硬了点,但是四天的时间,石末天还是把炸药埋了三个地点。炸开城墙后,敬盘陀、杨延兀、应毅带头从三个缺口杀了进去,杨延兀抢下城门后,放下吊桥,刘赟率领两千骑立刻突进城中,钢刀飞舞,见人就砍。
刘赟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都是匈奴的后代,刘苗王父子凭什么占据先人之地作威作福,自己做个山贼,还要看刘苗王的脸色行事。混战中,遇到逃跑的刘六儿,两人苦战三十多个回合,刘六儿被刘赟一刀斩于马下,随着主将刘六儿被杀的消息传出,城中的守军只剩下逃命的份。
得报已经杀到内城,要上床弩;韩世谔亲自带着骑兵护送杨延石的床弩队进去,西城内的巷战已经接近尾声,河西军控制了每一条街道,正在清理残敌;到了内城前,杨延石指挥着手下把五十张床弩架好,射出铁枪,一根根逐级升高,竟然迅速地在墙上射出五道铁枪梯。
敬盘陀和蒙摧早已是迫不及待了,见状立即冲上去,带头踩着铁枪梯就往城墙上攀,训练过的五百士卒跟着涌上前去;敬盘陀两人都是步战的高手,蹭蹭数步,就踩上了城楼,内城的守军还没从西城的丢失彻底缓过来,等发现不对,两人已经站上了城墙。
双方杀成一团,河西军的士卒前赴后继地往上爬,随着床弩射的梯子越来越多,河西军登城的速度越来越快,城楼上的厮杀不断。石末天带着霹雳营趁机冲到了城边,在内城的城门上挖了四个洞,放上了四个投掷的天雷,示意自己人暂时不要攀登城墙后,霹雳营的人点燃导火索后,迅速跑回来。
就听见连续的四声爆炸,偌大的城门炸得粉碎,城门后面的守军全被炸死;城楼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训练过,河西军的反应明显强过对手,稍一停顿便继续进攻。守军听见城楼上下到处在喊敌人进来了,忙不迭地逃跑,来不及跑的都跪地投降。
得知两城俱破,刘季真丧失了坚守东城的勇气,第一时间带着军队逃走了,剩下的残兵败将毫不犹豫地打起了白旗。韩世谔下令将内城的宫殿封存不用,刘苗王皇宫里的金银珠宝全部算作大军的战利品;另外让应毅负责左国城的治安,程元带人安抚百姓,计点官府库存物资。
程元哭丧着脸来见杨崇,左国城很穷,府库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还就是抢掠来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