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九珙根据计划,立即安排人在郊外放起六朵烟花,随即每五十里就出现烟花,一路传递到西郡,当武威的上空也升起烟花的时候,武威和金城两方面都明白,要出事了。一个时辰后,烟花再次演绎了一次,一直放到武威的最东南,元弘嗣急忙找来杨不智和杨屈询问,杨屈是在杨玄感起兵消息一传出,就逃往伊吾的,杨崇、元弘嗣动手后,才回到武威,接替杨不智,负责武威郡和杨崇方面贸易。
杨不智说道:“放烟花的地方是河西商行的两处驻地,杨崇那边白日烟花代表着告急撤退,六朵应该指的是某个地方,他们在金城或枹罕的人会立即出发去报信。河西商行的人没有异常,这件事应该和我们无关。”
于钦焘在酒泉被单雄信扣留了所有随从,由五十骑护送到的张掖城,正看见第二轮烟花在上空绽放,美丽的光芒如翡翠灿烂,在于钦焘看来却刺眼无比;作为杨崇多年的生意伙伴和朋友,于钦焘明白,大白天放烟花不是为了欣赏,而是行动的召唤,很可能与自己赶来的原因有关。
到了郡守府,于钦焘能明显感受到是大战前的气氛,官吏、将领、信使进进出出,神情严肃,彼此大多点个头,没有多话。杨机来和于钦焘问了情况,让人带于钦焘到一间会客室等候,泡上一杯茶就不见了踪影;一直等到掌灯以后,杨机才又来,领着于钦焘到了郡守府后院的一个小餐厅。
杨崇、寇九珙已然在座,桌上放着六个菜和一坛酒,杨崇笑着请于钦焘落座说:“难得你在这时候还能到张掖,这是张掖丰乐酒肆送来的菜,尝尝味道,和高昌的酒肆比有没有长进。”
于钦焘苦着脸说:“杨崇,别这样,你知道,我一听到消息就从且末郡赶过来,吐鲁番商行的事绝对是一个意外,我可以立即去高昌,帮你争回这些东西。”
杨崇的笑容凝结在脸上,闷头喝了一杯酒说:“刘焯死了,是被烧死的。”
于钦焘大惊失色,杨机递过收到的公函,于钦焘看完,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杨崇沉声说道:“钦焘,你放心,我不会去查抄西北商行,你的生意照常做,但是我要改变一下,让包括你父亲在内的人认识到,无论什么人,底线都是不能碰的。你在我这住几天,等我打下敦煌,你去看一看有什么想要做的生意。”
于钦焘立即从椅子上蹦起来,厉声问道:“后面呢,你要打高昌吗?”
杨崇扫了于钦焘一眼说:“你想多了,不管王威的脑袋送不送来,我都不会打高昌,只会切断高昌与关中的联系。”
于钦焘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四天后,拓跋安虎的部队袭击敦煌郡的四处屯田所,俘虏屯田军两千多人,释放流垦营中的一千五百多重犯和八千多流放犯人。杨机在其中迅速招募了三千人,重犯几乎是全部加入张掖军,只是身体太弱,杨机安排女犯人负责饮食;对于俘虏,杨机告诉他们,只要战事结束,他们都可以选择继续屯田还是回家。
赵弘嗣的侄子赵文中率领五千骑兵杀来,双方列阵,罗士信率领猎人营的一千少年军冲阵,四进四出,将赵文中前军三千人击溃;拓跋安虎和索延寿立即各率一千骑,分两翼冲杀,大败敦煌军,一战斩杀敦煌骑兵九百多人,俘虏近两千人。杨崇大军到时,赵弘嗣已经不敢出战,只想着坚守待援,不顾阴弘燊的劝阻,派人向突厥求援。
杨崇在敦煌城外安营扎寨,并没有围城,而是射信进城,要赵弘嗣投降,给赵弘嗣两天的时间考虑,赵弘嗣少年随父征战疆场,晓得杨崇必定有诈,命令城中加强戒备,晚上安排军士听瓮。城外果然传来挖地道的声音,敦煌郡立即沿开挖横沟,就等着对方挖通后用水淹没地道,或乱箭射死冒头的敌军。
可是两天两夜过去,杨崇的军队不知道什么原因,硬是没有挖通地道,反而在第三天早上,推着投石机、云梯等装备,在骑兵的掩护下,从东、西、南三面向敦煌城进军。敦煌的守军密布城头,刀枪林立,强弓准备;一轮又一轮的上下互射,杨崇的步兵还是慢吞吞地停留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杨机、宋千都是第一次随杨崇出阵,骑马站在南面城墙的远方,好奇地问凌敬:“在等什么?”
凌敬诡异地笑道:“在等天谴敦煌。”
凌敬现在已经知道杨崇用的是炸药,往城墙下挖地道,不是为了进城,而是为了埋放炸药;杨机两人想起杨崇在邯川戍和青海的两次战斗,立刻醒悟是一种武器,凌敬解释完说:“我们是第一次这么做,也不知道这种办法行不行,但是杨郡守说了,只要少死人,就试一试。”
三人正说着,就听见一声雷鸣,敦煌南面的一处城墙下碎石乱飞,烟雾缭绕,转眼便出现一个豁口;杨崇军鼓声大作,全军立即杀奔城下,豁口只剩下一堆乱石,连云梯都不要,爬着就能冲进去。随后东西两面也传来同样的爆炸声,斥候来报,东面的效果最好,直接炸断了一截城墙,对方连封堵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开始巷战。
敦煌军完全被炸蒙了,爆炸声中数百士卒直接震下了城楼,余者吓得蜂拥而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