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屈的描述,杨玄感感叹道:“杨崇就是一个有本身的佞臣,佞得让人无法讨厌。” 杨玄感很清楚杨崇命名大业制图法的心思,河东裴家曾出过制图六体,杨崇弄出来的东西哪怕只和制图六体沾上一点边,裴家也会毫不知耻地把杨崇的东西说成是制图六体,甚至还要杨崇交出秘本什么。以杨崇的能量,和五姓七望的裴家根本不是一个等级,裴家有无数种方法豪取强夺。 但是杨崇现在上这样一个奏章,不仅讨了隋炀帝杨广的欢心,而且独揽全功;裴家要是想拿到这制图法,除非和隋炀帝死磕。隋炀帝杨广是什么人,最喜欢的就是虚名,大业制图法,就意味着后人一接触到图纸,就会想到大业年间,这等好事,隋炀帝杨广怎么会让出来,同样裴家是绝不会触这个霉头。 很多事,只要稍加改变就能有另外一番景象,杨玄感在这件事上看到了杨崇的潜力。杨玄感对杨屈说道:“七弟,你好好跟着杨崇,别看他年轻,将来最起码是将作大匠。估计再过一阵子,我就要回洛阳去,等会你到账房支上一千两银子备用,杨崇要是拉人做什么生意,你不妨入上一股,要是生意真是好,你再和我联系。” 杨玄感是为了给父亲杨素守孝,才致仕回到长安的,作为杨素的接班人,和隋炀帝杨广少年时的玩伴,杨广是不会让杨玄感在家里呆太久的。杨屈意外的是杨玄感的态度,在杨屈的印象中,这个大哥从未对自己如此看重和照顾,一千两银子对杨府来说九牛一毫,但却是杨屈这辈子在家中接触到最大的一笔数目。 杨屈已经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试探着问道:“大哥认为杨崇还会做生意?” “当然。”杨玄感很有把握地说道:“杨崇是南海蛮荒,属于寒门,他若想崛起,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拥有用之不竭的财力,偏偏杨崇本身有这个能力,他那样的人岂会不用,这次回长安短短五天的假期,杨崇就和楼观的岐晖借了两万贯,开了一家作坊,虽然产品还没公开,但是以我之见,绝不会比先前的茶叶和酒差。七弟,这些天我在家里反思,有些事委屈了你和老八,但是族里的习惯我无法改变,如果你能跟着杨崇做生意,我是绝对赞成的。” 越国公杨素其实有七个嫡子、十一个庶子,只是老三杨玄挺过继给杨素的弟弟杨约,杨屈才能成为老七,杨屈和老八杨原能和其他庶子不同,是因为自幼就被叔祖父杨文思看重;老八杨原跟随杨文思数年,现在是魏郡的一名正九品郡尉。杨屈晓得杨玄感说的话有道理,杨原随着军队的征战兴许有上升的空间,但自己在兵部,要从吏跳到官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兄弟俩又聊了两句,杨屈便拿着杨玄感的纸条去账房拿钱,经过曲廊的时候,就看见李密和司农卿赵元淑并肩走来。两人看见杨屈犹如空气,说笑着就走了过去,杨屈无奈地摇摇头,蒲山郡公自从被父亲杨素赏识后,在杨家始终是昂着头走人,就是看见杨玄感也是不落下风;赵元淑曾经家徒四壁,却被巨富宗连看重,不仅把小女儿嫁给赵元淑,还奴婢、良马、缣帛、绵绮及金宝、珍玩。 杨屈有个错觉,李密和赵元淑这段时间来杨府特别勤,隔三岔五都是说少了,自己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能看到两人或其中一个。;杨屈暗想,恐怕两人还是看大哥有可能重新做官,预先来铺铺路,那个李密,现在还是什么职务都没有。杨屈到账房后领到了一千两银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回了自己的屋子,杨屈明白,这银子不是给自己花的,是自己改变命运的一个机会。 美酒佳肴,玉人相伴,杨崇接着酒劲,想着刚才一个多时辰的学术探讨,望着兴奋的郝婷,杨崇头一个有两个的大,暗道你一个小女子,要懂得那么多东西干什么,现在虽然不是南宋,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你一个修行的人,管光和影的变化干什么。郝婷丝毫没有这种觉悟,自顾自地说道:“我在山上的时候,感觉天笳师兄是最聪明的,不过现在才知道,杨崇,你比他更聪明。” 姜菲在一旁轻笑,杨崇遇到自己这个师妹也算是遭了报应,不过姜菲看出杨崇没有生气,岔开话题说:“师妹,过两天就要回山了,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有?” 郝婷是个豪爽的姑娘,很干脆地说:“从山上过来也就两个时辰,师姐,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和杨崇的,这次你让杨崇送我一件东西得了。” 郝婷的话明显有漏洞,让人听了很容易产生误会,杨崇乐得装糊涂,低头夹菜;姜菲脸微红道:“死妮子,胡说什么呢?杨崇不就在这边,要什么礼物自己和他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郝婷娇笑道:“师姐,我说错了还不行,你脸怎么红了。杨崇,你说,你送我什么?” 郝婷不敢把玩笑再开下去,唯有转向杨崇,杨崇想了想说:“工坊的香胰子刚刚定型,这样,我单独送你四块香胰子,再让你带四块给元师太。”杨崇怕姜菲和郝婷打人,不敢说鬼尼,只说元师太。 郝婷见过杨崇工坊的成品,每块香胰子都有一个精致的榆木盒子盛着,暗黄的鸡翅木花纹,很好看;木盒的盖子上雕刻着杨崇工坊的名字宝洁坊,据说这三个字是大儒刘炫的书法。郝婷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我就不在师傅面前说你们的坏话了,不过,杨崇,你为什么用榆木做盒子,费工钱费时间,用松木多好。” 杨崇不屑地说:“你懂什么,松木会自然产生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