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眼前的路一鸣。
不幸的是,负笈游学的路一鸣刚出山庄就遇到了自己。
“出刀吧。”
张青峰略一沉吟,心里忽然生出了爱才之意,手第一次握在了腰间佩刀的刀柄上。
“请!”
路一鸣也不再废话,做了个请的手势后缓缓拔出腰中那把细长的佩刀。
这把刀并不起眼,只是形状略显怪异,细长笔直的刀身宽不过两指,如果不是刀背略显宽厚,没有开刃,倒像是一把剑。
当然,从外形上看,这更像私塾先生管教学生用的戒尺。
“小心了。”
路一鸣没有托大,自知修为已入化气境的张青峰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佩刀入手,略一停顿算是行过礼数,下一刻,一步踏出,手中刀自上而下,吞吐出一道三尺气芒,斩向张青峰。..
张青峰面如止水,腰中佩刀第一次脱鞘而出,以和路一鸣同样的姿势朝着他头顶一刀斩落。
嘡啷!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两把刀在空中一触即分,路一鸣被弹起的戒尺刀划出一道圆弧,手臂向后倒摆,刀影破空成圆月,自下而上斩出第二刀。
张青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路一鸣的出招,以同样的姿势也挥出一刀,两刀再次相碰,二人各退一步。
“这是什么刀法?”
路一鸣眉头微蹙,说出的话却让台下围观人群满头雾水,明明两人使用的是同样招式,他居然会问张青峰这种白痴一样的问题。
没有着急出招的张青峰道:“先生有一问,学生有一答,路兄既然出手就用《弟子规》,我也只好照葫芦画瓢,试一试这套《论师道》了。”
路一鸣脱口不可思议道:“我书院失传的《论师道》?你是从哪学来的?”
张青峰笑道:“都说了,照葫芦画瓢而已,来,我们继续。”
这次张青峰主动出刀,两人你来我往,打在一处。
在外人看来,张青峰和路一鸣使用的招式几乎没什么不一样,如果不是二人长相身材和使用的兵器不同,那感觉就像一个人在对着镜子练刀一样,铿锵声一声连着一声,完全是毫无花哨可言的硬碰硬打法。
可只有路一鸣知道,这看似一样的招式背后却玄机暗藏,不论他出刀速度有多快,角度多刁钻,都无法近身张青峰身前一尺之内,开始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什么,只是随着出招速度越来越快,他渐渐发现张青峰挥刀留下的残影竟交织一张密不通风的大网,把他牢牢保护在中间,风雨不透!
这是刀势!
路一鸣既然是能越境战胜对手的修炼天才,见识自然不凡,很快便看出了张青峰刀法的玄奥之处,这看似一样的招式,分明刚好是他这套秘传刀术《弟子规》的克星!心里顿时惊讶的无以复加,这不是真正的《论师道》又是什么?
“再看这一刀!”
路一鸣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手腕一翻,招式突然大变,手中戒尺刀发出一声嗡鸣,头顶上空竟有风起云涌,一道五米长的刀影如山岳一般携着八方风雨将张青峰笼罩其中。
观景楼内,宝瓶王看到这一幕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春秋四绝则个个目射精光,惊讶于这一刀的威力之强。
“终于失去耐心了吗?”
修为一直压制在炼气九重天的张青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手中刀轻轻往空中一举,竟有一把清晰可辨的伞状虚影将他身体笼罩其中。
咔嚓!
惊天动地的碰撞声中,路一鸣的戒尺刀砍在了伞面上,溅起的灵气光芒像烟花一样绽放开来,漫天风雨和大伞虚影消失不见,同时消失的还有张青峰手里的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品佩刀,只有刀柄握在他手中,离路一鸣的刀刃不足半寸距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决斗台上的两人如同两尊雕塑,彼此对视着,一动不动。
明明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砍断张青峰手掌的路一鸣手背青筋暴起,呼吸越来越急促,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慢慢滚落了下来。
“不累吗?”
张青峰忽然开口了,“还是不甘?”
路一鸣体内灵气疯狂灌入戒尺刀,全身衣衫都被汗水湿透却不得寸进,哪能不累?
张青峰继续说道:“书院弟子修浩然正气诀,授‘君子’之道,我记得《君子论》中有一句话叫‘君子当知进退’,路兄如果再不收手,怕就要永远止步于炼气九重天了。”
轰!
一声闷响,路一鸣连退五六步,才勉强站稳身形,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了一抹血渍。
几乎在路一鸣抽刀的同时,张青峰手中爆出一蓬烟尘,刀身被震碎的刀柄化作一团齑粉消散在空气之中。
“我输了。”
路一鸣收刀入鞘,擦擦嘴角鲜血,一脸的颓败。
张青峰拍拍手上的灰尘,微笑着深深看了路一鸣一眼,说的话让本就满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