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姑娘似乎也不安全,更何况她现在身心受创还得有得将养。
思来想去,宋恩礼决定把她送去沪市,反正奎爷正在沪市孤苦伶仃,正好两人可以相互照料。
她把这事跟杨超英商量,告诉她自己在沪市有亲戚,问她要不要去,“你先过去避避风头也好,等过个一年两年的,这事儿稍微淡点了,你自己也觉得能承受了就登个报跟李利民把关系撇干净。”
杨超英正愁没机会离开,哭着点头,“红旗姐我一定记着你对我的好。”
“咱俩是朋友,不说这些。”宋恩礼要给她收拾衣裳,杨超英没让,只穿走她新给买的那身,并带走自己那身旧的和一网兜毛巾牙刷脸盆啥的日用品。
宋恩礼知道她身上没钱,给她拿了三十块钱和若干全国粮票并给奎爷写了封信让她随身携带,至于户口介绍信什么的,她这儿实在没辙,只能再次求互严朝宗,省食品公司每个月都有去往沪市的运货车,严朝宗便让司机把她捎上,到那边自会有人处理。
因为沪市新买的房眼下正被盯上,宋恩礼暂时不敢叫两人去住,干脆就没把钥匙给她。
送杨超英上车前,宋恩礼低声叮嘱,“以后不敢干啥都记得擦亮眼睛,是人是狗单凭一张嘴分辨不出来,等你哪天把事儿都了了,真想结婚了,回来了找我,我给你治病,我家以前出过名医,这点小问题不算啥。”
杨超英抬头看她,再次泪流满面。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真的不能生了。
“去吧,别傻愣着,到那边后好好生活,有事让我亲戚给我写信。”宋恩礼一拍她肩膀,怕她看到自己哭,先转过身去了。
杨超英一直回头看她,往前走了好几米,突然转身跑回来把她抱住,“红旗姐,谢谢你。”
这一次宋恩礼没能再忍住。
每一次的离别,都会让她想起自己同家人的不告而别,她受不了这样的场景。
杨超英走后第二天上午,宋恩礼便去了肉联厂。
她没叫小田送她,就省食品公司那红旗轿车一出现,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关系户。
宋恩礼一直以为肉联厂的工作真是她见义勇为换来的,所以并不想被人说没必要的闲话。
小林见她一手拎着藤编行李箱一手拎着网兜日用品,没好气的挡住她去路,“你还有脸上这儿来呢!把那种不要脸的货色介绍给我,联合她一块儿骗我,你说你到底存的啥心思!”
“啥心思,把你家的万贯家财骗光呗。”宋恩礼也没给他好脸色。
这人渣咋对的杨超英她心里可记着呢!
杨超英没跟他说实话是不对,可也犯不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羞辱她吧,要不是他跟工人们中间鼓动,也不至于后来李利民打杨超英的时候就没人出来说句话,杨超英搞成这样,小林虽然不是直接原因,但绝对也算原因。
再说本来就是就是他先追的杨超英,看看现在这无耻的嘴脸,倒像是杨超英死皮赖脸缠着他。
简直,没人性!
小林听这话先急上了,“你少胡说八道!我们家一穷二白,正儿八经的工人阶级!”
无产阶级最光荣,她这话分明是将他划分到资产阶级。
“一穷二白你还急啥,我以为你怕杨超英同志骗你钱呢。”
“她欺骗我敢情!”
“咋,还想要情感补偿啊?”
小林颇有肉感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支吾半天,竟将手往她面前一摊,“对,你得补偿我!她姓杨的跟我在一块儿骗吃骗喝,我还给她买零食请她看电影,这些你都得赔给我!”
宋恩礼讥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给我俩买冰棍,死活不肯收小英的钱,怕是人姑娘刚来你就看上人家了吧,现在跟我这儿装啥蒜,赶紧给我让道,耽误我去厂长那儿报道小心我告你状!”
“呵,你一破鞋的朋友,诈骗犯,你还指望我们厂长会帮你?饭碗能不能保住恐怕都悬吧!”
“咋跟活雷锋同志说话的!”杨厂长实力演绎啥叫说曹操曹操就到,背着个手,很是不高兴的踱步到小林跟前。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把这小姑奶奶盼来,刚严书记还亲自打电话来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这要是把人气跑了,他这厂长的位置怕也是坐到头了。
严书记自己不首都,他可指望着借他的风往首都刮刮呢。
“一点屁大的事儿成天就见你们嘚啵嘚啵,闲的吧这是!没事干自己去递辞职信去,好意思白拿工资占组织便宜么你!”
“是是是,杨厂长你批评的是。”小林点头哈腰如孙子,完全没有刚才的蛮不讲理。
人都有贱性,欺软怕硬。
更何况这是工作比命重的年代,肉联厂最不缺的就是工人。
宋恩礼在一旁笑得直白,“谢谢杨厂长。”
杨厂长回以热诚笑脸,“宋同志客气了,你助人为乐做好事不留名都不说啥,这算得了啥。”
他让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