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欢(69)
弗德丽卡自然不会告诉舒乐她是以什么理由让裴绍之离开这里的。
而这座岛的一切无线通讯都与世隔绝——
这也就代表着, 就连裴绍之也没办法在今天联系到舒乐。
舒乐开开心心的翘着二郎腿,用手机打了一天的单机游戏。
并且中午饭点的时候还多吃了一碗米饭,引来了一名小女佣诧异的目光。
舒乐眉眼一弯, 毫无吝啬的对那名小女佣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然后抛出了一句他从裴绍之嘴里学来的意大利语:“甜心, 你好漂亮。”
小女佣年龄不大, 被舒乐一下子撩得羞红了脸。
连汤碗都没顾得上拿,端起托盘便像只小喜鹊似的跑了。
舒乐心满意足的调戏完人家, 又老老实实的将汤碗里最后一口海鲜浓汤喝了。
然后又低低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那句意大利语。
甜心。
宝贝。
你好漂亮。
裴绍之对他说这句话的场合可比刚刚要限制级一千一万倍。
也重复过更多更多次。
——宝贝。
——你身上都羞红了,好漂亮。
——宝贝。
——你的小东西站起来了,好漂亮。
——宝贝。
——你低头看, 你社出来了。
——……
——别捂住眼睛。
——我很喜欢, 很漂亮。
——我爱你。
舒乐打了个寒颤, 勉强无比的将这个心理包袱通过刚才那句话给丢了出去。
临近冬日, 夜晚总是会来得更早一些。
屋内早已经开了顶灯,昏黄而柔软的缓缓洒下,照亮了这间主卧的每一个角落。
厚重的窗帘一整天都没有被拉开,隔着内层的纱帘远远望去, 可以看到窗外寂静的深色。
还有深色边缘的那一轮浅淡的月亮。
皎洁的月光在光滑的沙滩上氤氲,碧蓝色的海浪拍击永不止息。
这看上去实在是太过寻常的一天。
寻常的没有丝毫波澜。
舒乐看了一眼桌上的时间,将那支被他玩了一天已经没有丝毫电量的手机从桌上拿了起来。
然后走到壁炉前,蹲下/身子, 看着炉内熊熊燃烧着的明亮火苗。
就这么看了两眼之后。
舒乐伸出手, 将手机毫不客气的丢了进去。
银灰色的金属外壳由于自重的原因, 跌落在炉内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铿锵的撞击声。
像是最后一份不甘的挣扎。
舒乐面无表情的盘着腿坐在炉火前,格外有耐心的盯着那丝丝灼烧的火焰将金属外壳与塑料走线的边缘一点点烧开焦化。
发出“咔嚓咔嚓”碎裂的声响。
在挂钟走到夜晚十一点的最后一分钟时。
主卧的大门被悄然敲响。
舒乐将壁炉的无烟板细致无比的装回了炉上,然后拍了拍双手上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他站起身,走到了桌案前。
弗德丽卡的勃朗宁正放在上面。
德国产的小型手/枪做工细腻又精致,在暖光下泛出一种逼仄又阴郁的灰色调。
舒乐穿好外套,又将枪套塞进羊毛大衣外套宽松无比的衣兜里。
待一切全数准备完毕。
舒乐走到主卧门前,伸出手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张熟悉的不能更加熟悉的面孔。
舒乐眉峰一蹙,下意识用衣摆遮了遮腰间别着的枪套,故作不明所以的道:“乔斯先生,这么晚了,不知你……”
老乔斯却只看了舒乐一眼便打断了他:“您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
舒乐一愣,却在下一秒便明白了老乔斯的意思。
德姆斯·简·弗德丽卡离开的时候只告诉过他,今夜十二点的时候会有人来送他离开。
但却没有说明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这座岛本身就是裴绍之为了他而准备的。
弗德丽卡能充分调动的人……
自然只有这个从她那里派来给儿子当管家的心腹。
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
但不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舒乐总觉得面前的一切有种莫名其妙的维和感。
然而对比这份违和感,舒乐更加清楚。
这是他唯一一个能够离开这里的机会。
一旦裴绍之回来。
就算老乔斯的确更加服从弗德丽卡,也不可能在明面上跟裴绍之对抗。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舒乐看了一眼门外,接着立即挂上了迎客式的灿烂笑容,并熟练地送出了一张好人卡:“原来德姆斯夫人指的是您,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个大善人!”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