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秋高气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方家祭祖之日。
当东方的第一抹鱼肚白升起,南方吹来第一缕凉爽山风,整个沁湖山庄方氏祖宅古建筑群,便从晨日中苏醒,升腾起愈渐热闹喧融的气氛。
绵延数里的沁湖山庄,百户同宗同族的方姓人家,数千人口,家家户户放起鞭炮,唤醒方家年会最重要的第一天——祭祖之日。
太阳渐渐升起,金黄色的阳光灿灿洒落在沁湖水面,泛起璀璨金芒,给连绵的建筑镀上一层金箔。
数百户方氏家庭,院门大开,杀鸡宰猪,准备祭祖供品。
祭祖之日有三个环节。
一者,家祭。
二者,宗庙祖祭。
三者,族宴。
家祭,是每家每户拜祭家中逝世长辈。
方氏开枝散叶,族人众多,不是所有方氏族人死后都能在宗庙摆放灵位。
当然,实际上,方氏宗庙也不差那么点地方,几万块木板子都放得下。
不过,去世之后牌位能入宗庙,对方氏族人来说,是一种荣耀。
既然作为一种荣耀,一种激励手段,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待遇。
宗庙祖祭,供奉的都是对方家有大功绩的长者灵位。
在参加宗庙祖祭之前,各家各户先是在家中拜祭未能入宗庙的先人,然后收拾祭祖供品,排着长队,登顶沁湖山庄,来到方氏祖宅宗庙。
按身份长幼有序,在祖庙门外的广场排好序位,等待祭祖大典的开启。
此时,离祭祖大典的开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各家各户进度不一,有的已经拜祭完家中先人,带着祖祭供品来到宗庙等候,有的方氏旁支家庭起得晚,才刚开始杀鸡宰猪,尚未开始家祭。
各户忙碌进度不一。
对于方家嫡系来说,家祭这一步骤便直接跳过。
因为方家嫡系长辈,基本上都供奉在宗庙之中,家祭与祖祭合在一起。
不需要进行家祭这一个环节,方家嫡系便早早来到宗庙。
在方老爷子的统筹之下,嫡系几房的长辈们开始分管职责,安排接下来祭祖的各项重大工作。
划分到的工作不一,代表在方家的地位不同。
方家最德高望重的三叔公已经逝世,在老人家之后,其他和三叔公同辈分的族老,辈分虽高,但地位却在方老爷子之下。
因而,方家如今掌权说一不二的,确确实实就是方老爷子。
在方老爷子之后,便是寒辰的大舅方远荣,二舅方远桥,四舅方远山。
寒辰的母亲方一茹作为方老爷子的嫡长女,辈分不低,但若轮到祭祖上的规矩,她的序位却要排到方氏嫡系所有男丁之后。
方家以男丁为重,男女位格不等,本是家风旧俗。
方一茹去宗庙的时候,并没有通知儿子。
想来她还是对昨日之事,有些生闷气。
方氏祭祖的大事,她不想儿子掺和进来。
在方家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若是被当众为难,遇到事情就更加难以下台。
不过,寒辰却并不如母亲所愿。
掐准着时间,早上八点多,约莫着,离祖祭还有较充裕的时间。
房间中,盘膝在床上休息的寒辰,缓缓睁开双眼。
“呼。”
轻轻吐纳,松了松筋骨,让身体机能全部复苏。
随后,简单洗漱一下,随便吃点东西果腹。
……
没过多久,寒辰的身影出现在妹妹寒芷莹的房门前。
“哥,干嘛~”
还带着惺忪睡眼的妹妹,在跟粉色的小床榻作斗争,慵懒得像一小猫咪。
看到哥哥来了,寒芷莹也不想起床,白花花的大腿缠着被单,腿间夹着一只大大的绒毛熊。
翻来覆去,大字型的睡姿,一点也没有淑女形象。
寒辰走到茶案旁边,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敲着茶案催促着。
“快点起床,准备一下,去方家宗庙看祭祖。”
“哥~”还处于迷迷糊糊睡梦状态,寒芷莹拖着长长的糯音,慵懒的撒娇,声音含糊道:“我现在,不是寒家的人了吗?方家祭祖,关我……关我们什么事啊?”
顿了顿,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从被单下探出粉嫩的藕臂,纤手摸索着床上,把那只大大的玩具绒毛熊扯过来,又夹在身下。
“还有,方家祭祖都是男人的事,跟我们姑娘家没什么干系……呼……”
说完,一阵小懒猪般的呼声,她找准感觉,又准备继续酣睡下去。
寒辰眼角肌肉抽了抽,揉了揉眉心,不再废话,伸手虚抬一掌。
只见“忽”的一下,就像西方魔术悬浮活人一样,妹妹的玲珑身段从穿上漂浮起来,单薄的被单滑落,毛毛熊也掉到床上,只剩下一个浑然不觉的姑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