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非错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周泰做活的花圃。
回首小离别,故人喜重逢……当然没有这样的心情。
再临花圃,少年扫过八方花卉,最终视线定格在一处……花圃旁的藤架。
他带头慢步而入,随即,指锋忽然扬起,指着藤架中的某一处。
“之前来此处搜查时,我注意到了这里。”
……
“那时小人刚打理完圃种的幼苗,早晨来时听王头提及,府里有几处的苗种长的不好,需要翻土增肥,小人那时正是去询问王头,具体位置的。”
视线旁顾,只见花圃旁搭建了一处藤架,此刻藤叶荫庇下,水瓢、灌桶一应俱全,旁边更是捆扎着锄头、耒耜等一干耕地翻土的农具。
……
“水瓢,灌桶,这些是为花圃浇灌的必然工具,出现在此地无可厚非;锄头、耒耜,这些翻土耕地的农具,出现在此时同样无可厚非,然而……这些农具是被捆扎成一束的。”
烈非错道出了非同寻常的异数。
“而在此之前,我曾经问过周泰,当时他对我说过,在我们来搜查之前,他于花圃中做完活计,那么这些翻土农具自然是他捆扎起来的。”
周泰没有否认,自烈非错揭破方德撒了无关乎凶案的谎,周泰三人的气氛就变了。
“好了,现在再随我去一个地方。”
将众人“千里迢迢”拉到花圃,仅仅只看了看藤架中的器具,烈非错便宣布大功告成,再度领队离开。
他们来到了菜园。
满目菜果琳琅,但烈非错视而不见,领着众人来到了菜园中的茅屋。
……
屋子中安放着不少种菜翻土的农具,以及浇灌施肥的木桶、水瓢。
耒耜锄镰捆扎着斜梁而靠,几只水瓢散落在茅屋中的那张简陋长桌上,水桶依着桌角,一股残留的肥料气味,在烈日蒸腾下,颇为刺鼻。
……
“负责菜园的是张集、李固,依照周泰的说法,他们两人至少今日不曾来过菜园做活,所以眼前茅屋中的这一幕,便是他们前次做活后留下的。”
烈非错环顾茅屋四处,娓娓道出。
“然而,碰巧的是,负责菜园的张集、李固,竟然也有做完活后,将器具捆扎的习惯。”烈非错指着斜梁而靠的那捆耒耜锄镰,这些同样是用来翻土的农具。
少年的视线转向洛绮瑶:“我不知洛大小姐平日是否注意过家里的花匠农圃们,但就我对自家府里的圃匠的了解,翻土施肥是他们每日皆行之事,若每次做完都将工具捆扎,那也未免太过费时费力,因此我府里的圃匠们,每日做完活后至多将工具有序的排列放置,而不会选择费时费力的每次皆捆扎。”
“事实上,不止是我府里,就我所见过所有的圃匠,皆是如此。”
洛绮瑶回忆着,随即暗暗点头。
家大业大的洛家自然也请圃匠,这些人做活后,便如同烈非错所说这般,将工具有序排放好便成,她从未见过有人完工后如此捆扎农具的。
“还记得前次在此,我同你谈及凶器时所说的么?”烈非错突然向洛绮瑶问道。
“当时我说……”
……
“你没看到那捆扎着的农具里,那把镰刀么,与之前花圃中的裁刀一般,那把刀若是按照一定握持仿佛,用来做割开王利脖子的凶器,也不无可能。”
……
“现在你已知晓,我那时已判断方德是凶手了。”烈非错眼中闪动着异彩。
“所以,你那时真正想要说的不是镰刀与裁刀,而是……捆扎与捆扎!”洛绮瑶惊呼道,她神情异常亢奋。
她感觉这次自己对了,更是赶上了。
“对,捆扎与捆扎,由周泰负责的花圃,由张集、李固负责的菜园,这不同人不同地的两处,农具的收理竟然是同一种风格。”
言语间,烈非错眼底精芒耀动。
“厨房与书房这不同的两处,却同为左撇子风格……”少年指锋点向方德。
“内堂的红烛,乃至其他事物,并非你们宣称的负责此地的罗刚所准备,准备那些的就是周泰与常林中的一人……”少年指锋移动,移到常林身上。
“最后,花圃、菜园皆出现捆扎习惯收拾的农具,这样的习惯普通圃匠中极为少见……”
少年指锋最后所落是周泰,这名自他进入异象司后,可谓最为服帖配合之人。
“这三处异常,令我下了一个结论……张集、罗刚、赵成军、杨帆、李固,张集和李固负责菜园,赵成军、杨帆负责打扫后院的书房、卧室等,罗刚负责清扫前面的正堂……”烈非错重复着周泰此言介绍的言语。
“……你们作为仆役在异象司做活,轻装简便,所做时日又短,即便是你们居住的役房通铺,内中也寻不到你们居住的明显痕迹……”
倏然,他摇起了头:“……不,灶房与后院都是方德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