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颂有心跟敌人拼命,但是他们现在除了寥寥的敌人,其余的敌人他们还没见到,对方连个公平一战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左颂心里产生了一丝绝望。
“弃马,咱们从屋顶走。”左颂声音颤抖的说道,作为一个骑兵,丢了他们的伙伴马,就代表他们为了活命抛弃了引以为豪的荣耀。铁血军的士卒都不愿意,但是漫天的箭矢,他们的人已经死伤了二百多人,在这么下去,他们会被毫无意义的杀死。
“铁血军军规第一条抗命者死,全部听令。”左颂摸了一下跟了自己两年的黄骠马,他的双眼饱含着泪水,黄骠马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伤心,它用自己的脑袋不断地撞着左颂的胸膛,试图让主人好受一些。
“老兄弟,对不起了。”左颂闭着眼,手里的长刀全力的砍了出去,正中黄骠马的脖子,黄骠马的脖子几乎被左颂砍断,左颂眼里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黄骠马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主人,它被自己主人杀死,眼睛里面也没有仇恨,只有疑惑,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得主人生气了,慢慢的它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
“全部杀马,从房顶走。”左颂一把擦干了眼泪,手里的刀磕飞了几个箭矢,然后一马当先的上了房顶。其余的铁血军将士看到这一幕,纷纷下手,几百匹战马的哀鸣压过了战场上的所有声音。
石虎站在城门的高处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周围的人却都心有所感,毕竟他们都是骑兵,他们知道把自己的坐骑杀死,对一个骑兵多么残忍,他们都对铁血军充满了淡淡的敬佩和惧意,这种感觉可能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更狠。
“真是一支可怕的军队,难道这就是并州军?”一个副将忍不住的说道,他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也让石虎看向了他。
副将看着石虎看向自己,心里一片冰冷,自己说错话了?谁知道石虎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只可怕的军队。”副将听到石虎都认可,他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些什么,石虎就突然出手了,他双手如同闪电的探出,如同两个铁闸一样的抓住了副将的脑袋,然后咔吧一声,石虎竟然把副将的脖子掰断了,副将的脑袋耷拉了下来,这一幕吓坏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哼,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就是这个下场,可怕的军队?哈哈哈,只有我羯族战士才是最可怕的,你们都去准备,他们都按着咱们的计划一步步走向了死亡,现在是我们收网的时候了。我倒要看看是他们可怕还是我们可怕。”石虎哈哈大笑下了城楼,等石虎离开,他们才僵硬的站了起来。
左颂带着仅剩的六百来人从屋顶爬过了埋伏圈,射向他们的箭矢变得稀稀拉拉,他们就知道他们暂时安全了。进城的九百人,死了三分之一了,那些重伤员,左颂也不得不全部抛弃。他们面色难看的集中到了一起,左颂略微数了下人数,就下达了命令,他们不能再分开了,只能一起逃走。因为他们是北门遇到了埋伏,因此左颂下令全部朝南走,他不相信四个城门全部被堵住了,因此反向思维,他们从最远的南门逃走,这说不准可行。
在城外的鲁忠也想着办法进城接应左颂等人,要知道骑三旅只有二千余人,而进城的几乎达到了一半,如果都损失在了邯郸,那么骑三旅的建制都可能被打残。但是邯郸城城高数米,他们都是骑兵实在是没有办法,四门全部紧闭,鲁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内的兄弟被杀。他现在知道邯郸城就是一个陷阱,不过他还保存着唯一的一点希望,希望城内的兄弟们杀出来。
左颂带着几百个弟兄,不断的朝着南边行进,一路上他们在邯郸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邯郸城就像是一个空城一样。他们只能凭借感觉朝前走,他们第一次觉得城大了是这么可恶,一行人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竟然还没走到南门。
就在他们转了一个弯,来到了邯郸城南北的主路的时候,每个人都深色严重起来,左颂推开前面的士卒,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们前后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这些人穿着铠甲举着弯刀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左颂知道这都是敌人计划好的,他们这就是要消耗他们的体力,而现在敌人到了收获的季节,左颂脸色狰狞了起来:“兄弟们,咱们是铁血军,咱们入伍的誓言是什么?”
“杀尽胡虏,再造山河。”铁血军的这句口号曾经让铁血军内部的胡人都很抗拒,但是楚云却认为只要他们加入铁血军,说汉话、穿汉服、敬畏祖宗、认同汉人文化,那么他们都是汉人,所以经过几年的融合,不管是杂胡甚至是铁血军中的匈奴人,都自认为是汉人,因此当所有人喊出这句口号的时候,每个人都拼尽全力。他们也都知道今天很可能就是他们死亡的时刻,但是他们都不怕,他们的家人都会被都督妥善照顾,他们中的胡人甚至希望通过自己的死亡,换取汉人的真正接受,他们的家人都会说烈士家属,成为跟汉人一样的一等子民。
“杀。”左颂没有废话,随着左颂的声音,铁血军的几百人义无反顾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