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明亮的月光透过监狱窄小的窗户照在了地板上。
精灵坐在黑暗的墙角里呆呆地望着它。
一夜之间他从高高在上的领主大人成为了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他背叛了神。
身为司法领主, 竟然背叛了神。
整个天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每个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别人会怎么说起他?他的领域怎么样了?他的家族怎么样了?他之后会怎么样?
他都不在乎。
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
当最后一批巡逻的士兵从铁门前走过的时候, 他听到他们在外面停留了一会。
有窃窃私语。
或许是惊讶,或许是唾弃,又或许有些同情。
等待着外面巡逻的士兵出去休息, 几分钟后, 当最外面的铁门“哐当”合上的时候,精灵用藏在手里的铁针打开了手铐,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个拇指头大小的铁球。
这是他唯一能藏的地方了。
他的武器、魔法戒指都被没收,伤口被重新处理包扎, 换上了囚服,只好塞进了嘴里。
身上的叛神印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加上他非常的顺从,所以他们都没有发现他嘴里还藏着东西。
那三位领主和四大领域的高层现在肯定都在众神厅开会, 讨论该怎么处置他。
身为领主叛神,这可是几万年来的头一次。
这个会恐怕要开好几天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
那个地下室的魔法阵他只画了一部分, 但背下了大半, 剩下没有来得及记住的就从古书上直接撕下几页揉成团塞进了这个小铁球, 然后放进了嘴里。
这个小铁球是一种特殊的魔法道具, 可以容纳比自身大好几倍的东西。
他不确定天界什么时候会审判他,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咬破手指, 蘸着血液在地上一笔一笔画了起来。
没有工具的辅助, 想画得标准并不容易, 加上伤口会快速愈合的体质,只能不断的咬破它,但这样实在是太影响效率了。
最后干脆拆开已经止血的伤口,在它即将愈合之前沿着伤疤将手指插了进去,硬是又扯开了伤口,顿时又染红了衣服。
吸着凉气站起来找了一圈,这个窄小的昼日领域牢房里竟然连一个杯子都没有。
没有办法,最后只能选择不断的从伤口上蘸血画阵,当它要愈合的时候再强行撕裂它。
他也不知道用血液绘成的魔法阵有没有用,但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孤注一掷。
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接受失去。
不,应该说在何种情况下,他都无法接受失去。
什么光明之神,什么邪神,什么天界,这些,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意了。
他只想让苍术回来。
万念俱灰之后唯一的机会成了他所有的希望。
或许是出于对这位曾经领主的尊重,铁门至始至终紧闭着,就算是送饭也是有人轻轻打开地上那道小门将盘子推进来就走了。
然而他顾不上吃喝,靠着消耗体内残存的魔力用最快的速度绘阵。
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不眠不休,他成功用自己的血液完成了这个巨大的魔法阵,它布满了整个牢房的地板。
随着最后一笔衔接上,他已是脸色煞白,每一口呼吸都扯着伤口生疼,不用看都知道,它肯定是感染发炎了。
尝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头皮底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跳跃着,一下接着一下,疼得他眼前发黑。
休息一会儿,就一分钟,就差一步了,坚持住,伊森。
他对自己说。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最外面的铁门打开了,是有人进来了。
他心中一惊,立刻扶着墙壁咬住牙齿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拉扯到受伤部位肌肉的时候,他差点叫了出来,眼前立刻是一片眩晕,又停顿了几秒稍微缓了口气才没有倒下。
他已经没有办法站直了身子走路了,手指都扣进了石壁缝里,才勉强缓缓地走了几步,几次都险些跌倒。
一步两步,他担心太用力会破坏掉魔法阵,每一步都无比小心,这不到2米的距离,他却走了二十多秒。
终于,他走到了魔法阵的中心,放开墙壁双手合拢贴在胸口,缓缓跪下。
他已经没有信仰了,所以到底在祈求谁,自己也不知道。
但不管是哪位神,只要能让苍术回来,他用都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将手掌紧贴在魔法阵的中心,嘴里快速地念起了咒语,魔力缓缓地输入。
随着从上而下的一道道铁门打开,外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
该死。
再也顾不上别的了,干脆将所有的魔力一口气推入了魔法阵中心。
随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