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树就眼见着不归尊者眉头顿时皱起, 神情中满是不悦。
而他也在此时看见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来人, 那人面容微黑,眉心处长着一只小角, 双眼赤红,其中满是戏谑,下半张脸用一张银色的面具遮挡住, 故而看不清这人的全貌。
“你来干什么?”不归尊者冷冷的问道。
“人族式微, 如今正是我魔族起势的绝好时机, 不归尊者莫要忘了自己身上流了哪一族的血。”银色面具人微微低着头, 似是表示恭敬,但偏偏眼神中满是桀骜与不屑。
不归尊者斜睨那人一眼, “太女尚在, 魔族倒是蹦跶得欢快。”
“尊者不知,九重天传来消息,秩序之主, ”银色面具男刻意顿了顿, 接着说道:“受千刀万剐之刑, 已然身陨。”
不归尊者闻言怔了怔, 紧接着脸色苍白起来,“不可能, 她那般强大,怎么会……怎么会……冥主呢?冥主不会不护着她……”
“尊者, 在下虽知道得不多, 但也清楚冥主大人, 早就在千年前与太女决裂,况且,冥界此时尚且自顾不暇,如何管的了旁人?”
谢嘉树只觉得寥寥几语,信息量巨大。
银色面具人转头看向谢嘉树,神色阴狠的说道:“太女身陨,人族再无真神,魔族复兴,已是天命!”
说完,面具人抬手一道黑色气旋,直扑谢嘉树的面门。
“竖子!”不归尊者长袖一甩,替谢嘉树拦下这致命一击。
银色面具人桀桀的笑了起来,“尊上命我前来问一声,尊者可降?若是尊者愿降,尊上愿意不计前嫌,共图魔族大计!”
“滚!”不归尊者恶狠狠的说道,还不等他动作,那银色面具人便急速后退,消失在半空中。
“太女大人她身陨了?”谢嘉树问道,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小白了,太女一手建立太始界的秩序,而此时听闻太女身陨的消息,心中满是戚戚,连人族的保护神都陨落了,他这样的蝼蚁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归尊者脸色依旧苍白,饶是谢嘉树都能看出,这人此时心里乱的很。
“不会的,她经历那么多苦难都活了下去,怎么会败呢……怎么会败呢……”
“尊者与太女大人有旧?”谢嘉树试探着问道。
不归尊者没有回答,而是往岛心走去,嘴里一直念叨着:“她不会死,她不会死……”
谢嘉树心惊,若是这人真与太女有旧,那他得活了多少年?几千年?
便是这样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如今都受制于魔族,刚刚那魔族这般挑衅,不归尊者却不能拿他怎样,谢嘉树心中暗道一句虎落平阳。
由此可见,魔族此时何等的气势滔天,谢嘉树心中害怕的事情,似乎已经在侧面应证了。
魔族并非仅仅入侵出云国,只怕整个人族都遭此浩劫。
一连数日过去,岛上依旧是风平浪静,谢嘉树如今已经能够熟练飞行,但不归尊者一直不曾露面。
谢嘉树也曾去岛心那座小筑外拜访过,任凭他如何呼喊,小筑内无一人回应。
除了时不时有传信雁飞来,这座不归岛,就像与外界与世隔绝一般,不归尊者不露面,那些信件全都被谢嘉树好生收着,他虽然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外界的消息,到底还是心存原则,没有打开不归尊者的信件。
谢嘉树不是没有想过离开,但岛外就像是被一层屏障隔绝了一般,任凭他如何尝试,根本无法离开岛外十米。
他心中记挂着灵焰宗,记挂着师父师祖,记挂着义父和齐敏之,也记挂着那人,但他深知实力决定一切,故而这些日子哪怕一直焦躁于不得离开,也不曾懈怠修炼之事。
谢嘉树再次见到不归尊者的时候,他站在那片蓝色的花田里,看着那些绚丽的花朵,面上神情闪烁不定。
“尊者。”谢嘉树不知该如何说离开之事。
那人看着谢嘉树,眼神中闪过一瞬的陌生。
不知为何,谢嘉树觉得这位“不归尊者”,看起来有些怪异,对方此时一身黑衣,站在蓝色的花田中,整个人都显得格格不入。
“嘉树在此待得时日已久,尊者一片回护之意,本不该拒绝,但人族如今乃危亡之际,嘉树虽身微力薄,不能不顾同族。”谢嘉树自觉自己这一番说法合情合理。
“呵。”这一身黑衣的不归尊者突然笑了一声。
那人打量着谢嘉树,笑道:“顾念同族?”
“嘉树自知修为地位,但依旧想为人族尽一番绵薄之力。”谢嘉树恭敬答道。
“真是感人,好孩子,走过来一些。”尊者朝谢嘉树招了招手,神情妖异。
谢嘉树迷迷糊糊的便朝着那人走去,只觉得那人的双眼就像漩涡一般,全世界都模糊起来,只剩下那一双美丽的眼睛。
“嘤嘤嘤。”谢嘉树脑海中一阵刺痛,陡然清醒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人。
“碍事的木灵!”那人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