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的鞑子兵有六百人,见明军涌上来,在首领的呼喝下冲了下来,与明军混战在一起。
鞑子兵普遍矮壮,长年不断的战争,练就了悍不畏死的气质。反观明军,看上去就不如鞑子兵结实、灵活,战斗气质更是差了一截,面对刀枪,总是躲躲闪闪,有的看到传说中的鞑子兵凶恶的样子,还没打,就已经产生了恐惧心理。
鞑子不仅单兵素质强悍,还有地势之利,从高处往下一冲,刀势更沉、枪势更猛,就像虎入羊群一样,杀得明军节节后退。
一个鞑子兵上身着甲,右手持刀,正面对上了三名明军士兵,就见他一跃而起,大喝一声,一刀往中间明军士兵头上砍去!明军士兵见他目露凶光,又被他的大声喊叫吓了一跳,举刀想架,动作慢了一拍,被鞑子一刀砍中左肩,就见这名士兵,连头带半边身子被砍下来,鲜血喷出,溅了旁边两名士兵一身一脸!
这两名士兵哪见过如此凶悍的杀法,吓得瑟瑟而抖,手中的刀都快拿不住了。而鞑子兵根本就没眨眼,落地一滚,又接连砍中这两名士兵的双腿,这两名士兵把刀一扔,痛得在地上大叫,被这名鞑子上来两刀,结束了生命。
像这样一边倒的杀戮,在鞑子兵与明军士兵的对战中比比皆是。
“哎呀妈呀!”终于有一名明军士兵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惧,把刀一扔,扭头往回就跑。他一跑,迅速产生了骨牌效应,明军纷纷往回跑,鞑子兵顺势往下冲,又收割了十几名明军的生命,才退回山顶。
乔一琦被自己的溃兵裹胁着,不由自主地往下跑,一直来到自己的大队人马跟前,才止住后退的脚步。
他看着留在山坡上的几百具士兵尸体,气得大叫:“把最先跑的那个王八蛋给我抓过来!”
亲兵把那个士兵抓过来,乔一琦一刀把他砍死,大声叫道:“重新组织进攻!哪个胆敢后退,这就是下场!”
……
乔一琦又组织了三次进攻,毫无悬念地都被鞑子兵打败了,他损失了近千人,而鞑子兵的伤亡也不过几十人。
而此时,山脚下的鞑子步兵来到,他们慢慢地布置阵势,似乎不急于进攻。
刘綎感觉有点奇怪,鞑子怎么不进攻呢?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他们在等什么呢?
眼光看向空荡荡的南路,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心说不好,鞑子这是要包围我,他们在等援军堵住我的退路!
虽然看透了鞑子的计划,刘綎此时还是不能退兵,他敢确定,如果此时他下令退兵,山顶上的鞑子与山脚下的鞑子顺势一攻,自己的军队将成为一支争相逃命的溃军,那样就更加危险。
“快,传令康将军,让他派兵守住董鄂路口,确保我军退路无忧!”刘綎唤过一名传令兵吩咐道。
传令兵领命快速而去。
“义父,乔将军已经累得不行了,让我去吧,我保证一个冲锋就拿下山头!”刘招孙见刘綎急得团团乱转,知道拿下山头是关键,连忙请战。
“你的兵也没有见过血,行吗?”刘綎问道。
“义父,我们在日常训练时进行过这种攻防演练,虽然没经过实战,但毕竟训练过有经验,我想能用上,而且,我手里还有二百具手弩,那可是近战利器啊。”刘招孙答道。
“好吧,招孙,看你的了。”刘綎答应道。他见乔一琦很卖命,无奈士兵素质太差,越打越害怕,越打士气越低,一时之间确实难以攻克,而且形势越来越不利,只好答应刘招孙上去试试。
虽然他一直不看好王兴的练兵之法,但听刘招孙说演练过高地攻占战术,心里抱了一丝希望。
刘招孙得令后,来到自己的队伍面前,高声喊道:“弟兄们,我义父把攻占山头的任务交给了我们。大家都看到了,鞑子很厉害,检验我们训练成果的时候到了。副帅常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弟兄们怕不怕?”
“不怕!”士兵高声喊道。
“好!按照平时演练的,呈三才阵队形,分散进攻,弟兄们,给我冲!”刘招孙简单地进行了战斗动员,带领士兵往山顶冲去。
跟乔一琦的猛打乱冲不一样,刘招孙的兵每三人一组,呈三角形,每三组又呈一个大的三角形,前进速度不是很快,却是错落有致,极有章法。
刘綎毕竟是老行伍,一下子看出了这个阵形的奥妙。三人一组,形成了三人之间的互相保护,三组之间呈三角形,在三组之间又形成了互相保护,敌人无论从哪里进攻,这个阵式都能在局部形成人数上的优势。
而且他还注意到,这些兵都执长枪,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手弩,长枪背到背后。
看到这些兵不慌不忙的样子,刘綎反而从心底升起了希望,他紧紧盯着刘招孙部的动作,渴望他们能顺利攻下山头。
鞑子兵才不管什么阵式不阵式呢,首领撇了撇嘴,心说,明狗的花样真是多,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被我大金勇士一冲,照样得乱!
首领一挥手,鞑子兵嗷嗷叫着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