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下官不同意这个进军方略。”王兴道。
“王大人,有何疑问请讲。”杨镐眼底闪过一丝怒色,心说这小子果然处处与我作对,先让你说,一会儿看我如何打你脸。
“杨大人,下官有三个疑问。第一,我军分四路进攻,目的是让建奴分兵,如果我四路大军进展速度不一,赶到赫图阿拉的时间必然有先有后,如果这样,建奴完全不用分兵,集中兵力攻我最先到达的一路,若此路败,则转头攻击另外几路,这样倒成了敌未分兵,而我分兵,易于被敌各个击破。”
“第二,赫图阿拉周围地势复杂,多是山川峻岭,即使我军可以齐头并进,若其以少数兵力阻我其他三路于一高山当不是难事,然后集中兵力对付一路,试问,哪一路可以抵挡住兵力战优的建奴?若如此,还是中了敌各个击破的圈套。”
“第三,由于地势复杂,各部之间通讯联络不畅,倘一路兵败,敌持我令箭乔装我军,可以轻易将我军引入预先设好的埋伏圈,那样话,我军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综上所述,下官不同意四路分进方略。”王兴说完,端起茶喝了一口。
“王大人,你的意思是敌绝不会分兵,是吗?”沈南问道。
沈南听了王兴的分析,心里也是暗自佩服,心说,这份见识真是超乎常人,东翁可与人家没法比啊。怪不得东翁即使冒着被人诟病的风险,也不愿让他参与进来呢,原来是怕被王兴的才华掩盖啊。
“是。老奴打了三十多年仗,早已经成精,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优势在哪?所以,本官认为,他绝不会分兵。”王兴斩钉截铁地说道。
“王大人,那是你的想像,我四路军死力攻打,就不信他不分兵。”杨镐反驳道。
“杨大人,刚才下官已经说了,赫图阿拉地势复杂,而建奴久居此处,可以说比我军熟悉得多,人家占了地利;我军连续行军,还要翻山越岭,即使赶到赫图阿拉,也得在七八天之后,到时,我军精疲力尽,而建奴以逸待劳,加上其战力强于我军,人和也不在我。如此,敌天时与我共有,既占地利又占人和,如我再分兵冒进,根本就难求一胜。所以,下官以为,与其寄希望于敌分兵,不如我不分兵,十一万大军滚滚而前,慢慢行军,就跟他来个硬碰硬,你单兵作战能力再强,我两个打你一个还打不过你吗?”王兴说道。
听了王兴的话,沈南说道:“王大人,刚才学生已经分析了,老奴的军队多是骑兵,且单兵作战能力超强,若是硬碰硬,即使二对一,也难有必胜的把握。”
王兴对于沈南这一说法,倒是非常赞同,但王兴想的是,明知必败,还不如拼一拼呢,即使败了,十一万大军怎么也能消耗建奴几万兵马,大明固然不好受,建奴更不好受,他们更经不起消耗。相信经此一战,建奴没个十年八年,元气恢复不过来,到时再挑唆叶赫、蒙古、朝鲜时不时地对其实行骚扰战略,就能死死地把建奴按在老巢里,不能动弹分毫。
“沈先生,你说的是事实,但一路进攻,总有五成以上胜算,纵不济,也能严重消耗建奴兵力。我大明地大物博,无论兵员补充,还是物资供应,总比建奴恢复得快。而建奴最大的弱点是经不起消耗,倘若此战能消耗他一半兵力,估计他恢复起来就很难,然后我再从容布置,必然能将其困毙。”王兴说道。
听了王兴的话,杨镐动开了心思:“好你个王兴,你明知十一万打人家六万胜算不大,还要提出这个计划,是不是想让我失败,你好在旁边看热闹啊?真是恶毒啊,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实行原定计划,让你弄个灰头土脸吧,原来还觉有点过意不去呢,现在,我可心安理得了。你说皇上让你来混个军功,你就老老实实地沾个光算了,在李家的事上非要给我个没脸,这回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王大人,你的计划是以稳为主,但胜算最多就是五五之数,本帅的计划虽然冒险了一些,但如能顺利地使敌分兵,那胜算则在七成以上,所以,本帅坚持原计划。”杨镐说道。
“下官附议。”周永春连忙表态。
见两人都表态了,王兴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反正这也在意料之中,于是,无奈地说道:“好吧,既然两位大人都同意,下官也没有办法,只好执行杨大人的命令。但我保留意见。”
“好。尽管有不同意见,但一旦形成决议,必然认真执行,王大人这种态度令本官欣赏。”杨镐赞了一句。
“下官不敢当大人夸奖,下官就是这种脾气,有意见当面提,可以供大人参考,如果形成决议,尽管大人没有采纳我的意见,下官必然也是全力执行。”王兴道。
“光明磊落,我辈楷模啊。”周永春作为杨镐的好友,知道他接下来会坑王兴,所以这时候也出来帮着敲敲边鼓,省得到时候王兴再跳出来反对。
杨镐会意地点了点头,见王兴逐渐入觳,心中甚喜,然后说道:“王大人,周大人,咱们三个也分一下工。本官坐镇沈阳,居中指挥,周大人进驻广宁,负责筹集调运大军粮草,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