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绳兄,第二件是什么事?”说完焦竑的事,王兴问道。
“任之,是关于你转给我的那些各地报来的信息,我仔细看了,一开始没觉得怎么,不就是各地发生的事件吗?事都不算大,而且琐细,就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事,也没有什么价值啊。但是,后来越琢磨越觉得其中蕴含着巨大的价值啊。”孙承宗见王兴问,连忙兴奋地说道。
王兴在朝堂议战以后,就告诉素云,以后将各地的信息交给孙承宗处理,而自己也把手头上的早些时日的信息汇总转交给了孙承宗。王兴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想看孙承宗能不能看透其中的深意。
今天见孙承宗高兴的样子,显然他已经看透了这些信息的价值。
“稚绳兄,你说说看,有什么价值?”王兴感兴趣地问道。
“任之,这些信息第一对朝庭来说很重要,天时、民情、吏治、文化、军事,都能用得着;第二,对商人来说也很重要,这里面有很大商机啊。”孙承宗答道。
“哈哈哈……,稚绳兄,我就知道你会看明白的。你还有什么想法吗?”王兴问道。
“任之,我在想,如果我们利用印书坊排版快、印刷快的优势,把这些东西印出来,会怎样呢?第一,朝庭会以很快的速度了解到各地的政情、民情、军情,会对朝庭的决策产生影响。第二,商人们也会对各地的物价有一个快速的了解,便于物资流通。所以,我来跟你商量,咱们是不是可以做做这件事?”孙承宗兴奋地问道。
“不行。”王兴见孙承宗已经大体了解了这些东西的重要性,而且也初步提出了办报纸的思路,但王兴觉得还是不行,最起码现阶段不行。所以,孙承宗一问,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为什么?”
“稚绳兄,你想的太片面,还不全面,请听我慢慢解释。”王兴见孙承宗有些不解,连忙解释道。
“假设我们做出来这样一个东西,先权且把它叫做报纸吧。”王兴道。
“报纸?这个名字好!”孙承宗一听,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贴切,于是赞了一句。随之心想,看来任之对此事早就考虑过了,否则不可能连名字都取好了。
“目前,朝庭的信息渠道很单一,就是各地督抚的奏折,而督抚奏折上的内容,很多都是得自于下级官吏的层层上报,这些信息真实与否先不说,最起码渠道单一,朝庭做不到‘兼听则明’,只能是‘偏听则暗’。如果加上报纸这一信息渠道,肯定会让朝庭在做决策时多了一条判断依据,——这是其积极意义所在。”
“可是,稚绳兄,你也应该看到,报纸有积极的一面,就一定有消极的一面,它消极的一面就在于对舆论的影响。”王兴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他相信孙承宗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对,任之,是我没想仔细。咱们毕竟是民办的,朝庭肯定不愿意让民间言论影响民心,尽管咱们的初心是好的。”孙承宗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王兴的意思。
“可是,任之,咱们可以有选择地做啊,把商业、文化作为重点,凡对朝庭大政有影响的敏感事件,咱们可以不做,这样朝庭就不会反对了。”孙承宗又道。
“稚绳兄,这样做完全可以。甚至,咱们可以光做京城一地的,这样可以保证信息的时效性。另外,为了保证报纸销量,可以把《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笑傲江湖》这些书进行连载,等报纸打开了京城市场,可以接一些广告,那咱们的报纸就挣钱了。”王兴道。
“任之,请恕我没听明白。时效性的意思是不是说报纸所载事件发生的时间越近,越有效果?”孙承宗问道。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咱们所报道的事件如果时间太长了,观者就不会有多大兴趣,所以,时间越短,事件越新,观者才越有兴趣。”
王兴一不留神,将后世的名词带了出来,怪不得孙承宗不懂呢。
“还有,广告是什么?”
“广告的意思是广而告之,就像是店铺伙计的吆喝一样。”
“你是说,如果报纸的销路打开了,商家店铺就会利用报纸的影响力,给自己的店铺吆喝,然后咱们收费?”孙承宗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王兴不禁想笑,广告竟然跟吆喝联在了一起。
“任之,妙啊!这简直是神来之笔啊!那咱们就这么干不就行了?还犹豫什么?”孙承宗听了王兴的思路,眼光大亮,连忙问道。
他其实已经基本摸清了王兴的思路,那就是先把报纸之名打开,慢慢再往政情、军情上靠拢,慢慢达到操纵民意的目的。
只是这个话王兴不说,他也不能说。
“稚绳兄,我之所以说不行,是因为缺乏人才。你想啊,这件事要干起来,得需要大量的文人。采集信息需要文人,将这些信息编撰起来也需要文人。可现在除了你一人外,哪有文人愿意干这个?你自己一个人,还要负责书稿的审定,再加上这么一摊子事,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我说现在不行,条件不成熟。”王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