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里动静不小,自是不免惊动了李青和秋韵,两人也匆匆赶了过来。听说太太可能害喜,两人也非常高兴。
陈树很快就来了,给申绍仪号了号脉,又询问了几句她的饮食起居,非常确定地对王兴说:“老爷,太太的确是有喜了。”
一家人都眼巴巴地等着陈树的结论,一听害喜的事坐实了,当然都是十分高兴。
最高兴的当然是王兴和申绍仪。
绍仪不用说了,成亲三年,除了有孝在身不能行房那一年多之外,也已经有两年时间了,作为人家的媳妇,承担着传宗接代的重任,老是无出,心里未免忐忑不安,再者说了,要是让秋韵和李青先怀上了,那自己更有负罪感了。现在确定有喜,而且还是王家的第一个孩子,她当然高兴,要不是王兴百般劝慰,她肯定会哭出来。
王兴高兴的原因有三。
第一当然是有嗣之后,每个父亲都会有的兴奋。
国人重子嗣,重传承。王兴是王家独子,无嗣,他们这一支就会绝户,不但是不孝的表现,还会让世人笑话。如今有了子嗣的消息,岂不是一喜?
二是免除了一个隐忧。
跟绍仪成亲以来,几乎夜夜笙歌,客印月不必去说,每次跟她办事,都在安全期,是自己有意为之,可为什么不但绍仪的肚子没动静,李青、秋韵也没动静?久而久之,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因为穿越的缘故,没了生育能力?如今绍仪有孕,这个深藏在心底的隐忧烟消云散,岂不是一喜?
第三,世人重嫡轻庶,王兴拥有后世的灵魂,当然是没有这种观念的,什么嫡子庶子,都是自己的孩子好不好?将来哪个有出息,就让哪个继承自己的家业。可是,他的观念即使能影响绍仪、李青和秋韵,能让整个社会的世俗观念改变吗?何况,就是让绍仪她们三个改变观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绍仪率先有孕,虽然不能确定孩子的性别,但毕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要是生的是儿子,那所有的隐患都消除了。这岂不又是一喜?
除了他们夫妻两个,李青和秋韵也高兴,这毕竟是合家大事,但她们喜悦之中却有着酸酸的嫉妒:“老爷没少在自己房里住啊,我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看老爷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要是我先怀上多好啊!”
与她们两个不同的是屏儿,她的确是真心为绍仪高兴,没别的,她打小就跟着小姐,命运早就跟小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小姐有子,在家里的地位就更稳固了,她当然跟着高兴。
屏儿年龄渐渐大了,自是懂事了不少。兴奋之余,也不忘详细询问陈树,孕妇需要注意哪些事项,然后牢牢地记在心里。
“仪儿,你好生歇着,我去书房,马上写信告诉爹娘,让他们也高兴高兴。”王兴说道。
“老爷,别忘了给我爹也写封信!”绍仪幸福地看着丈夫,笑着嘱咐一声。
“那是当然。岳父已经出孝,想必也要回京。娘是一定会进京伺候你的,正好可以同路。”王兴说着,又嘱咐了屏儿几句,往书房去了。
……
三天后,侯国兴认亲仪式在王府举行。
客印月早早备下了六色礼,她家没有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些鸡、鱼、肉脯之类,当然也有给太太准备的衣料、首饰等,贵重是不贵重,但也有两大食盒。
母子二人早早就来到王府,柳玉娘、李瑞、洪林和潘金等都候在府门口,见她母子到来,柳玉娘上前挽住客印月,而潘金、潘九等人帮着提食盒,簇拥着迎入府中。
来到正房,王兴、申绍仪早已经收拾好了,双双坐在八仙桌两旁。
客印月进来,冲王兴、申绍仪蹲了一个福礼,口里说道:“老爷、太太万福!”
王兴没有答言,申绍仪抬了抬手,笑道:“妹妹请起,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礼?且先观礼,一会儿咱们姐妹再说话。”
“是,谨遵太太之命。”客印月脸上不由一红,低眉顺眼地小声答了一声。
一听申绍仪又是妹妹,又是一家人的话,客印月便知王兴已经把自己的事跟申绍仪说了,她有些害躁,毕竟自己不守妇道,怕被她看不起,同时又有些宽心,听她言下之意,似乎已经接纳了自己,否则不会这样称呼,也不会这样说话。
王兴一听申绍仪这样说话,侧过脸瞪了她一眼,心说:“你添什么乱啊?”
申绍仪回了他一个俏皮地眼神,然后看向客印月,心里不免酸酸的,同时也有些自豪:“不怪兴哥睡了她,这个女人长得太妖冶了,容貌之美,真是平生仅见。这样的美人,世间任何男子见了,都会心猿意马,何况兴哥这么多情好色之人?嘿嘿,这么美的人,终究成了兴哥胯下之臣,也就是兴哥能有这等本事,别的男人哪有兴哥长得好、又有才?”
侯国兴年龄还小,当然听不出申绍仪这番话的深意,他幼小的心里,只觉得能拜老爷当干爹,自己就算靠上了大树,以后衣食无忧是肯定的了,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就此荣华富贵一生,光耀侯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