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策面露难色,说道:“韩大人,刚才贫道已经说了,千里之内可以办到,岭南之地何止千里?怕是有五千里之遥,贫道怕是不能办到。”
说到这里,宋献策见韩爌似笑非笑,面带戏谑,知道无论说什么理由,要是不能办到,怕是会被他斥为江湖骗子。
自己所行之事,终是离不开他,所以必须让他折服。当下一狠心道:“韩大人既然见疑,贫道就勉力为之,说不得,只好耗费真元。”
宋献策说完,盘膝坐在地上,左手将拂尘抱在怀里,右手捏了一个兰花指,立于鼻前,闭上双目,嘴里诵了一句:“无量天尊!”,然后念念有词。
韩爌仔细听去,却听他念的是:“……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随着念诵的声音,韩爌就见宋献策右手微微颤动,头上热气直冒,汗水直淌,脸色灰败,显见是疲累之极。
不多时,韩爌眼前一花,就见宋献策右手忽地多了一枝圆圆的果子,定睛看去,正是荔枝!韩爌按捺住内心的惊异,伸出颤抖的手摘下一颗荔枝,剥了皮,放入口中,甜甜的,凉凉的,正是荔枝的味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韩爌大惊,知是遇到了奇人,连忙冲坐在地上的宋献策躬身行礼。
“道长法力高深,韩某人肉体凡胎,见识浅陋,唐突了道长,还望道长勿怪!”
“韩大人客气,贫道不敢当啊。”宋献策也许是用功太过的缘故,精神萎靡,没有站起身,而是坐在地上,强打着精神客气了一句。
“道长,要不先去客房休息一下?”韩爌一见他这副模样,连忙问道。
“不用,韩大人稍待,贫道稍一运功即可。”宋献策说完,闭上眼睛。
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宋献策的脸色慢慢转为红润,一睁眼,精光四射,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恢复如初,不得不令韩爌佩服。
宋献策站起身,用拂尘拂了拂身上的土,韩爌请他入座,然后亲自沏了一杯茶奉上,二人开始交谈。
“道长真乃世外高人。但不知光降敝府,有何见教?”
“贫道刚才已经说过,要送一场大富贵与大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愿闻其详”。
“大人,如今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外有强敌窥伺,内有天灾不断,眼见就要天下大乱,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当其时,大人睿智,难道不想有所作为吗?”宋献策说道。
“不不不,道长,韩某无才无德无野心,焉敢有非份之想?”对于宋献策的“天下将要大乱”的论调,韩爌并没有表示反对,相反,他也有此判断。
“大人误会了。贫道下山,是奉恩师所命,解生民于倒悬,扶大厦之将倾,并无颠覆朝庭之意。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儒家最高理想,与贫道所行殊途同归。韩大人作为当世大儒,也定有此宿愿,难道韩大人不想实现这一宿愿?”
“道长所言极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每一个儒家子弟所追求的最高理想。要实现这一理想,非心志坚定、智计卓绝之辈不能承担。韩某才疏学浅,当世大儒之称可不敢当,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因此,道长怕是找错人了,韩某可不敢承当如此重任。”
“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依贫道看来,当世之人,只有大人才能当此重任。”
“哦?不知道长为何如此看重韩某?”韩爌听宋献策如此看重自己,虽不知是何缘故,心下也是非常得意。
“无它,只因为这束花。”宋献策一指书案上的蔷薇花说道。
“韩某愚钝,还请道长教我。”韩爌知他说的是表妹李蔷薇之事,但他实在参不透,一个无子的太子选侍,如何成了扶大厦之将倾的关键?
“皇上春秋已盛,怕是三两年内就会驾鹤西去。太子这几年只知韬光养晦,沉迷于酒色,身体已是大坏,估计年寿不永,依贫道看来,太子继位不会超过一年,江山就会易主。”宋献策铁口直断,一下子就定了朝庭未来三两年的政治格局。
尽管韩爌见识过他的神通,对他的如此判断也是将信将疑。如果他的判断是准的,那么三二年之内,朝庭将会三易其主,皇帝就会落在皇孙的头上。
即使这样,有皇长孙朱由校、三孙朱由楫、五孙朱由检,与李蔷薇何干?
韩爌沉吟不语。
“贫道知道大人心中所虑,不就是无子嘛。”宋献策微微一笑,说道:“贫道敢断言,年后李娘娘就会有子。”
“道长,此言谬矣!韩某说什么也不信。”韩爌说道。
“哈哈哈,大人不信?那好,左右不过还有十几天,十几天之后,如果贫道所言灵验,再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