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非常兴奋,不由得唱起了后世的《三月里的小雨》,当然,为了应景,三月改成了六月。 “六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沥 淅沥沥沥下个不停…… 小雨陪伴我小溪听我诉 可知我满怀的寂寞 请问小雨谁带我追寻 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 王兴纵情歌唱,申绍仪痴痴地看着、听着,体会着歌词中的爱意,身子不自觉地紧紧依偎在王兴的怀里。 雨不紧不慢地下着,申绍仪的酒却渐渐地醒了,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和王兴之间巨大的鸿沟,要实现和他一生相守的梦想,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她心里一惊,离开王兴的怀抱,看着王兴的脸,问道: “兴哥,你喜欢我吗?” “仪妹,当然喜欢。你还不知我的心吗?”王兴答道。 他觉得称呼“小仪”不妥,好像自己凭白降了一辈似的,转而称呼“仪妹”,又觉得像是在说“姨妹”,这不是在介绍小姨子时的用词吗?虽仍不大妥当,但总比叫“小姨”强,就这么着吧,谁特么给她起的这个名子?怎么称呼都觉得别扭! “兴哥,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仪妹,你不告诉我,我哪里知道?” “兴哥,我真名叫申绍仪,是你所尊崇的当朝前首辅、中极殿大学士申的孙女,家父上用下懋,我是他庶出的第六个女儿。” …… 听完她的自我介绍,王兴早已经呆了! 本来以为她是哪家富户或者乡绅的亲戚,没想到人家竟是高干子女!再想想自己的家世,他沮丧地发现,刚才是兴冲冲的《三月里的小雨》,现在则应该唱《梦醒时分》了。 在这个讲究门第和身份等级的时代,申绍仪即便是庶出,也不是自己这样的寒门子弟可以觊觎的。 “申小姐,王兴先前不知小姐身份贵重,多有唐突,还请勿怪。”王兴连忙站起来,身子退出仓外,躬身一礼。 “快进来,别淋坏了身子。”申绍仪抓住他的手,把他拽进仓内,心疼地说道。 “申小姐,咱俩天地之别,王兴不敢有非份之想。”王兴挣脱开她的手,虽不再退出仓外,但却是拉开了距离。 “切,刚才还说喜欢我呢,这会儿就变了?”申绍仪说道。 “感情没变,但身份难变。” “不难变,只要你发愤读书,不用多高身份,中了举就行,到时我求求我爷爷,咱俩的事也不是没有希望。” “你知道我的心思,不想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进入官场,那是非常危险的。” “为了我也不想改变吗?” 听了申绍仪的问话,王兴一呆,是啊,这样的如花美眷可遇而不可求,难道真要放弃她吗?在这个时代,遇到一个可心的女子是多么不容易啊,再说,还是自己“恋爱”的对象。 “而且,兴哥,你中了举也不用非要进入官场,只须有了那个身份,咱俩的婚事就有了眉目,到时我陪你悠游山林,岂不美哉?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一辈子不快乐吗?”申绍仪说着,眼里涌出了泪花。 王兴看她流泪,心下一颤,连忙伸手把她揽在怀里,用手擦去她的泪花,说道:“不要哭,你一哭我就受不了。” 申绍仪不听,仍是泪流不止,王兴心下一叹,心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说不得,为她,也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改变一下吧,好在就算中了举,也不用非要进入官场。”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谁让我爱你呢。不过,咱可说好了,等我中了举,咱就过隐居生活,你可不许逼我考进士,逼我进入官场。” “噗嗤”申绍仪笑了,说道:“兴哥,谢谢你肯为我改变,我好幸福。放心吧,只要咱俩能在一起,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 王兴心里也暗暗下决心,就算再难,我也要把你娶来当妻子,要不,就对不起自己穿越的灵魂。 …… 送走申绍仪,王兴回到家,青儿伺候他洗漱更衣完毕,他在脑海里跟薛义对开了话。 “老薛,不打算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主人,早先我也不知道申小姐的身份啊。” “少特么给我装蒜!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嘿嘿,主人,您圣明,您洞烛幽微,洞若观火……。” “洞你妹!说吧,应该怎么罚你?” 薛阎王被王兴骂得狗血喷头,连连道歉:“主人,我再不敢了。请您饶过这次,再有下次,就让我魂飞魄散,不得转生。” “这下你满意了,老子还要苦读诗书,可让你害苦了。要是第一次见到她,你就提醒我,哪里用得着陷入情网?及明脱身,也不至于害人害已。” “主人,最多就是一个举人而已,那不是更好吗?身份上可以娶申小姐,还可以得到大量投献土地,你从小地主可以一步迈进大地主行列。” “我可不要什么投献土地。” “主人,你不要不行啊,那些亲戚近邻的土地你要不要,那就得罪人了。” “那也不要。行了,不说这个话题了,以后再说。你说说,我要参加科举,你能帮上我吗?” “当然能。主人,只要你发奋上进,科举的事交给我,我帮你。”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嗯。那你说说,那天邂逅的老头是谁?我总觉得太过巧合,心里一直放不下。你不要说不知道啊。” “主人,那个老头你仔细一想他的名字就知道是谁了。” “嗯?徐汝默?汝默,汝默……我靠,他不会就是申时行吧?”王兴猛然想起申时行字汝默,而且幼时姓徐,中进士后才归为申姓的事。 “主人请原谅,那人就是申阁老!” “老薛!薛阎王!我特么可让你害苦了。”王兴一阵生气,这下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