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发出的声音,把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顾彪手忙脚乱地撩起长袍想把鸟笼盖住,陈雨站起来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来源,顾影则“锵”的一声抽出刀,听声辩位,一个箭步窜了过来。 等她转到假山后看,看到正在藏鸟笼的的顾彪时,愣住了,放下了刀。 “大哥?” 顾彪挤出一丝笑容,肥胖的脸几乎把眼睛都挤没了。“妹妹啊,大哥是恰好经过,不是特意偷看。读三字经呢?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放心,我不会告诉父亲的……” 当他看到走过来的陈雨时,也愣住了,“陈大夫?” 陈雨说:“顾少爷,我其实不是什么大夫,只不过恰巧有个祖传的方子可以治你的病而已。现在彻底痊愈了?” “他确实不是大夫,本是普通军户,现在提拔为总旗了。”顾影补充道。 “对对,彻底痊愈了,吃嘛嘛香。”顾彪回过神后,热情地抓住他的手:“恩公啊,不管你是不是大夫,反正我顾彪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心里却想,一个毫无背景的军户,这么年轻就被提拔为总旗,即便有顾家报恩的因素在内,但是也很难得了,值得结交。 陈雨笑道:“顾少爷太客气了。今日本为送银子而来,没想到却接连遇见少爷与二小姐,也算有缘……” 当了解到陈雨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带领一伙叫花子般的军户打劫了盐枭,还送来了一百两真金白银,顾彪震惊了。 他两眼放光,拉住陈雨的手不放:“恩公不仅能妙手回春,还会练兵、赚钱,人才啊!我这人没别的特长和爱好,就喜欢做生意,一切赚钱的事都有兴趣。有空的话,咱们探讨一下……”对于他而言,一百两只是小数目,重要的是赚钱的能力。凭直觉,他感觉这个新鲜出炉的陈总旗潜力巨大,不仅值得结交,称兄道弟都可以。 顾影不耐烦地掰开顾彪的手,没好气地说:“不要用你那套歪理来衡量我请的先生。人家虽然是军户,可是有文采,莫沾染你的铜臭。走开走开,不要打扰我们。” 顾彪似乎有些忌惮这个喜欢用拳头和刀子说话的妹妹,不敢继续纠缠,提着鸟笼慢慢往后退。陈雨这时才看清,笼子里是一只黑色的鸟,刚才学说话的就是它,似乎是只八哥。 顾彪见陈雨关注这只宠物鸟,得意地举起来炫耀:“怎么样,小嘴挺能说吧?这是夷人从南洋带来的鹩哥,金贵着呢,花了我整整二十两银子,比八哥聪明的多,学啥像啥……” “锵”的一声,顾影将插回鞘的刀又拔出半截,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顾彪脸上肥肉一颤,转身便走。等走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他回头挥舞右手,说道:“恩公,常联络,探讨探讨赚钱心得哦!”说完不等顾影发飙,一路小跑走远了。 顾影哼了一声:“我这大哥钻钱眼里去了,开口闭口都是钱。” 陈雨笑道:“你兄长很实在,不藏着掖着,想赚钱也摆在明面上,我挺欣赏的。” “那咱们继续吧。” 陈雨沉吟道:“二小姐,在你府内终究不方便,这会是你兄长,说不定呆会还有其他人来打扰。你父亲不许你识字还是小事,可咱们呆在一起被人误会,损害了你的名节,这可是大事。要不,今日就先到这吧,等下次寻访个合适的地方再说,如何?” 虽然顾影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但也明白在僻静处与一个年轻男子单独相处,确实不妥当。她想象了一下父亲如果知道这一幕,大发雷霆的场景,打了个冷战,点头道:“也好,那就下次再约。你现在要回家吗?” 陈雨随口说:“还有事要办,得去寻访一个叫蒋邪的人,也是个总旗。” 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意识到顾影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没想到顾影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一亮。 “你要找这小子,有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陈雨正头疼怎么和这个官二代交涉,一听顾影的口气,似乎和这人还挺熟,高兴地说:“二小姐能帮上忙就最好不过了。” 在所城西南方的一处宅院门外,顾影熟门熟路地带着陈雨找到了这里,把大门砸得咚咚作响。 陈雨站到一旁,冷眼看着顾影兴致勃勃地砸门,心想:这丫头毫不顾忌形象也就罢了,这么粗鲁,呆会可别惹恼了对方,坏我的事。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同样年轻的男子站在门口,笑嘻嘻地说:“整个所城,除了你顾家二小姐,就没人敢这么砸我的门,一听就知道是你找上门来了。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是不是又要切磋刀法啊?”一听这口气,似乎和顾影不是一般的熟。 顾影笑眯眯地把站的远远的陈雨拽过来,介绍说:“较量刀法改日再说,反正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今日是为了我的小先生而来,他不认识路,我给带个道。”然后对陈雨说,“这就是蒋邪。” “小先生?”听到这个容易让人误会的暧昧称呼,蒋邪的脸一下垮了下来,眼神不善地盯着陈雨,“你哪位?” 陈雨抱拳道:“蒋总旗,我是本所新任总旗陈雨,幸会幸会!” “原来是最近新任命的那个总旗。”蒋邪斜眼看着他,眼神依旧不友善,“有什么事?” 陈雨感觉对方隐约怀有敌意,却不知道是何故,也不好问,硬着头皮说:“我有一事相求:有些军户本属于蒋总旗管辖,被千户大人临时调拨给我办差,因为用的顺手,想请阁下割爱,不知可否?” 来的路上,他设想过对方可能出现的种种反应:可能打官腔,也可能坐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