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最高处。
壮年男子双手叉腰,似笑非笑的目光撇开书生移向两名女子,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盯着行走在河滩上的两人,嘴里啧啧有声,似在欣赏一件上乘的珍藏品,胸有成竹点评道:“环肥燕瘦,各有不同,显瘦的女子看来是大户人家出身,有那么一点小姐脾气,够辣,够讨喜,显胖的女子嘛……”
“可惜胖了一点,不然也合口味。”
男子握紧拳头,看着旁边几个笑的合不拢嘴的手下,笑道:“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什么什么不费功夫?”
马上有人笑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男子哈哈笑道:“确实如此,本来这几个狗男女若是上了山,还的费点手脚,如此一来,倒是省事不少。”
一名五官紧凑的手下适时提醒道:“涛哥,那穿紫色长裙的女子是个剑修,貌似境界不算低,咱们要不要喊几个帮手过来,还有那黑袍男子,显得有恃无恐,是不是有什么名堂?”
男子放肆笑道:“合五境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那男子……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
赵凌雪和大瓷碗刚走出河滩,两人正在吃力的跺着脚,想甩掉鞋子上的泥沙,就在这时,赵凌雪蓦然色变,抬头的瞬间将大瓷碗拉到了自己身后。
壮年男子带着一帮人,大大咧咧的挡住赵凌雪的去路,眉开眼笑道:“我兄弟说你们二人已经想好了,故意留在这里与我相见,是也不是?”
赵凌雪冷笑一声,很想对着男子呸一声,但她做不出来。
她贵为宫主,很多言行举止早已被束缚在一个无形的框架之中,自烙上公主这个烙印后,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一个王朝的一举一动,所以,哪怕隐藏了真实的身份,也无法冲破那个无形的牢笼。
赵凌雪叹了一口气,冷笑道:“朝天山脚下,你们也敢胡作非为,这里可是道教圣地,岂容你们这些泼皮肆意妄为,话说回来,这里虽然偏僻了一些,但依然属于金国的属地,莫非你们眼中就没有王法了吗?”
男子笑的更盛,站在男子两侧的一群手下笑的已经前仰后翻了。
“涛哥,这小娘子想和你谈王法,要不你就陪着她好好谈谈,好让她知道王法是个什么东西。”
“小娘子,我们涛哥住处的后山有间地下室,哪里虽然光线暗淡了一些,但环境还是不错,在哪里不光能谈王法,我们涛哥还可以手把手教你弹琴。”
男子看向赵凌雪玉指一般的纤手指,啧啧道:“这双手,若只弹琴岂不可惜了?”
面对那些嘲讽、嬉笑、窥视和饱含强烈占有欲的目光,赵凌雪彻底沉默了,无话可说了。
身处深宫之中,却没有学会那套宫斗的伎俩,此时显得非常被动,不说还嘴,就连迎着几人炙热目光的都做不到。那块遮着娇颜的青纱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越来越厉害,她这次出门没有配剑,只有手指上的指柔护身。
赵凌雪纤柔的手指缓慢微动,正打算结印杀出一条血路,躲在她身后战战兢兢的大瓷碗不知道那来的勇气,忽然绕到赵凌雪身前,慷慨说道:“小姐你先走,让碗儿来缠住这些泼皮。”
赵凌雪再次将大瓷碗推至身后,责怪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还是由我来拖一阵,你先朝山上跑,跑到山上就安全了。”
大瓷碗急道:“小姐,碗儿可以的,吃的比你多,力气也比你大,你去找哪位公子……”
就在这时,男子肆无忌惮的往前踏出一大步,嘲笑道:“让来让去的没意思,要不你们两人一起上好了,只不过规矩重新定一下,你们输了就怪怪的跟我走,我们输了,给你们磕头认错,如何?”
男子挥手,十几名手下如法炮制,以最快的速度将赵凌雪和大瓷碗团团围住,十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场间的赵凌雪和大瓷碗,那眼神是一柄柄利剑一样,恨不得割裂开俩人身上的衣衫。
赵凌雪屈指轻弹,指柔剑悬空而起。
眼看着自己公主要被一群泼皮欺凌,大瓷碗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公子救命,对于公子的大恩大德,碗儿愿意以身……”
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不远处的书生,赶紧打断了大瓷碗的话,正色说道:“如此的话便免谈,本公子养不起你。”
大瓷碗急道:“我是替我家小姐以身相许的。”
赵凌雪微怒道:“大瓷碗,胡闹!”
书生笑道:“求人不如求己,是谁说了只要随便喊一声,成千上万的人马就会杀过来,你倒是喊个试试。”
大瓷碗忽然哑言了。
壮年男子看着越走越近的黑袍少年,忽然冷笑道:“如果你是来讨债的,五十两银子原封不动的还你,如果你是来趟洪水的,可要想好了,不是什么人都能英雄救美。”
书生笑道:“我拿会银子便走,我和他们不熟。”
男子松了一口气,对一名手下手道:“给钱让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