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钟声响起,文试第一考宣告结束。
近千考试淘汰十之六七,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令四方人士议论纷纷,然而有无可指责,无极宫需要的是天才中的天才。
这将又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这次考核之上,最大的几个看点莫过于来自剑山的霍海,来自大良国的鹿家两丫头和来自西荒的向家,似乎隐隐有六年前许家的味道。
当年大考,许家的许相依便是最大的一匹黑马,如今在无极宫众多记名弟子间算是非常出众的一员,被宫主和几大长老一致看好,那许相依有可能在近几年进入登堂弟子之列。
所以,今日许家的几位长者,便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各位陪考家长争相讨好的对象。
霍海虽然长相并不出众,但场上的表现却是可圈可点,他是今日为数不多让陈申平另眼相看之人,记忆力极其的惊人。来自鹿家的双生丫头鹿小跳和鹿小立虽然表现距霍海差了分毫,但因为是双生丫头,长相秀美,记忆力同样出众,便令的在场人刮目相看了。
还有西荒的向家,完全沿袭了向家的诸多优点,抛开相貌不说,性格稳重,处变不惊,只这两点便值得很多天才少年去学习,何况向家乃是西荒四大家族之一,财力之雄厚令人咋舌。
在回田舍的路上,箫剑生显得忐忑不安,心神不定,并没有因为通过记忆一关冲淡半分。
他担心下一场自己会是哪个被淘汰之人,毕竟他不像那些家底殷实的大户子弟见多识广,所读书籍更是寥寥无几,仅限于养父桌头上哪几本发了黄的卷角书,他仅有的自信便是没有其他考生奢求的多,只要能留在无极宫便行。
另外,他还担心被那个叫柳慕白的道人识破。
今天柳慕白看他的眼神,他总感觉那双眼神中藏着很多东西,好在那搅局人的出现,分散了柳慕白的注意力,不然柳慕白会不会当场把他指认出来?
箫剑生没敢往下想,觉得想多了也没用,现在已是箭在弦上待发,他不可能退缩。
箫剑生紧紧的攥着那块腰牌,虽为青竹而制,但握在手中却是温婉如玉,清凉沁人,他就这么紧握着摩挲着,像似牵着妹妹的手一样舍不得放开。
箫剑生走的不快不慢,脑海里也是不紧不慢的想着上午记忆考试的诸多事。
比如那篇《守天辩日》,里面有很多东西他没法理解,但却觉得讲的都是大道理,肯定会对他日后的成长有用,索性他就一边随着人流往前走,一边想着那些枯燥的字句。
天为极,道为终,天之外不可知,道之外不可想,天道是永恒……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天道便是终极,便是永恒,那天道又是何物?
为何天之外不可知,道之外不可想?
莫非天外有天?还是修行之人越修越白痴,最后把自己都修糊涂了。
他当初也是一时兴起,竟然说自己的道便是永恒,如今连一层境都没有摸到的人,敢妄称自己的道便是天道,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脸红,好在当时说的声音低,再加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箫剑生这才稍稍放心。
就在箫剑生快接近田舍的时候,他看到了霍海正在和一名无极宫弟子称兄道弟的攀谈,两人显得很亲密,直到箫剑生出现,霍海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带着那名弟子快速的走开了。
箫剑生望着霍海鬼鬼祟祟的身影狠狠的握了一下拳头。
简单的吃过午饭,箫剑生怕误了下午的考核,就没敢睡觉,一直到有无极宫的弟子过来,确认完腰牌又核实了名字,便领着不到二百人再次向天一书院走去。
还是青石坪位置,还是那个姓陈的教习,只是手中的书换了,换成了一摞还没有装订起来的黄色单页纸,纸张很旧,边角已经磨出了毛,青石坪上也多了些桌椅,桌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笔和早已研好的墨。
在他们经过时,陈申平正在聚精会神的翻动那些发黄的纸张,然后随着一道钟声响起,陈申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眯着眼睛望着下首的众考试,眼神还是一样的冷,冷的有些残忍。
“修行讲求读、解之能,讲求一点即透,如此方能领略书中之奥义,才能重走前辈的辉煌之路,曾经有位故交,文采之高足能成为天下儒学的范典,成为天下诸国文武百臣案上之常客,曾有好学之士评论,此人文采足能与大夏国士禄文中比肩,今天的考核内容就出自这位故交之手。”
等众考生相继入座,将准考腰牌放于桌角上后,陈申平简单的交代一番,下首考生已经明白了考核的内容,但却猜不到陈申平这位故交到底是何为大人物,竟值得无极宫首席教习陈申平如此推崇,甚至还搬上了案角。
就在这时,一个摇着折扇的公子哥欣然说道:“据我所知,那禄文中早已隐退,倒是奉天王朝还有一人,文采完全可以和禄文中齐眉,可以说是享誉天下也不为过,此人虽出生草野,但如今是奉天驸马都尉魏向文身边的人,要知道那魏向文可是文状元出身。”
霍海饶有兴致的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