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即将双腿弯下的时候,他对着那还在津津乐道念书的教习轻笑一声,随即挺直了腰身,擦了一把额头上将要落下的汗珠,皱着眉头继续聆听。
就在这时,胧月一改清澈如水的眸子,不经意间一道淡紫色的光线穿透那绿色的雨幕,娇喝道:“前辈执意要在我无极宫施威风吗?”
昼明不屑说道:“如何?”
胧月闭眼,忽然间无极宫上空那层无边无际的缥缈仙雾以她为中心,为旋涡中心,开始旋转凝聚起来,下空的人中除了几人还能轻描淡写的仰头观望,基本绝大部分人包括哪些待考的学生早已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甚至已经有不堪重负的待考生当场吐血昏厥了过去。
即便还在苦苦挣扎的,也是面如死灰般可怕,对于箫剑生来说这一幕和当初筠天城演武场何其的相似,但明显要比那次严重的多,得亏他现在虽然境界没长,但力气长了不少,坚持的是辛苦了点,但他这次没有假装倒下。
相继又有人升空,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几个老头,裘云鹤,来自南海归墟的道人,来自西荒许家的长辈……
眼看着一场大考,即将成为一场杀戮。
就在这时,只听柳慕白认真的说道:“昼明,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踏平你的搬云山,你难道不惦记你的狗窝吗?”
下空众人听的明明白白,柳慕白要踏平搬云山,其中不乏了解柳慕白的人,他们暗暗吃惊,这可不是柳慕白的为人啊,这贼老道一向胆小怕事,善于左右逢源,怎么会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
昼明在沉默,胧月美眸盈盈的看着柳慕白,南海归墟的道人也在闪目看着柳慕白,几个老头神情玩味的看着柳慕白似笑非笑。
就在这时,柳慕白大手一挥,口出发诀:“散。”
那道绿色的雨幕眨眼间没了生机,纷纷化作枯黄的叶子坠落而去。
“柳慕白,今天老夫好话已经说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老夫也不勉强,我想这天下也不光你柳慕白一人知道吧,哼!”
昼明愤怒之余,黑棺如风卷残云般退离了无极宫上空。
大考还的继续,但人们的心情久久难平复。
昼明摆出如此大阵仗到底要借谁?
貌似在场诸位,没有任何人能想到答案,除了柳慕白本人。
刚才一幕已经够震撼人心,虽然没能亲眼看到几位神一般的人动用神通,但那种足以仰望的手段确实太过震撼了,从修行到今日,谁曾见过?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才是真真的震撼人心,这些少年少女天才,无不是各地地方精英中的精英,怀着对武道,对无极宫最大的虔诚,此时看着场间的忙碌犹如当头浇下一瓢冰水。
那位念书的教习轻咳几声,轻蔑一笑,提醒那些还在云里雾里的考生,他已经两遍已经念完,大多数的考生都因为刚才一幕耽误了记忆,所以还剩下最后一遍,他们再不敢东张西望,都已经闭上了眼睛打算聆听第三遍,结果那教习仅仅是念过两个字之后,突然加快了语速,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将一篇长篇大论念完。
终于念完了,那位教习缓缓合起书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懒洋洋的看着下首诸位考生,冷冰冰的说道:“诸位天才,我相信你们之中不乏过目不忘,过而留声之人,如果准备好就开始吧。”
就在这时,位于最后排的一个少年高高的举起了手说道:“教习大人,敢问刚才被打断了,还做的了数?”
“首先,我不是什么大人,憋人姓陈名申平,只是一名小小的教习而已。”
陈申平不理会任何质问的目光,轻咳一声继续道:“难道你们来之前没人说过考场如战场吗?”
下首众考生议论声纷纷,暗骂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明明就是刚才有人过来搅局,打断了他们的记忆。
陈申平皮笑肉不笑的提高继续声音道:“难道你在和人生死决斗的时候,也可以提诸般条件吗?”
下首众考生终于有人低下了头。
陈申平再道:“难道是你们对我无极宫没有信心?”
三个难道,下首众考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陈申平的话不仅让近千名考生哑口无言,四个教习室的诸人也是不知所措,暗道这无极宫确实如传闻中的霸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这是无极宫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海选之下淘汰心性不坚之人,然而细思之下陈申平的话又不无道理,难道你们对我无极宫没有信心吗?那千里迢迢的为何而来?
和大多数考生反应不同,箫剑生却如释负重的摸了把汗。
按照平时,有好戏看他绝对不会错过,然而今天是考场,所以他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他的目标很清晰,通不过记忆考核就进不来无极宫,也就等于他想要解开身上的秘密,需要付出更多的辛苦。
箫剑生瞅了一眼离他并不算远的霍海,霍海此时正手托下巴脸色阴沉,似乎正在绞尽脑汁的想那些繁琐的词句。
在人们的面面相蹙之下,记忆考核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