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拔腿就跑。
“等等。”宋招娣突然想到, “如果你敢把今晚的事往外说, 一旦传到我耳朵里, 我立刻过来弄死你。”停顿一下,缓口气,“申城有我家的亲戚, 这俩孩子也知道你家在哪儿,不要以为我吓唬你。”
女人连连摇头:“不,不说。我…我可以走了吗?”
“滚!”宋招娣冷冷吐出一个字。
女人手脚同步, 仓皇而去。
宋招娣一下子坐在地上:“累死我了。”深吸一口气,把砖放在地上,揉揉冻得冰冷的手。
随即,宋招娣感觉有人盯着她, 抬头一看,俩孩子直勾勾看着她,眉头微蹙, “看我做什么?赶紧把厚衣服拿出来穿上,待会儿去招待所。”
“你是赵伯伯手下的兵吗?”个高的男孩问。
宋招娣:“我是部队子弟学校里的老师。两年没回娘家了, 你赵伯伯知道我回去的时候路过申城, 就叫我来接你们。”
“那我们是去赵伯伯家吗?”个高的男孩继续问。
宋招娣挑眉,赵司令把俩孩子托付给别人的时候,肯定跟两个孩子解释过不能去他家, 这孩子居然还这么问?人小鬼大。
“不是。”宋招娣道, “你们先跟我回娘家, 以后岛上的人如果问起来, 你们就说你们是滨海市人。我是在滨海火车站捡到你们。”顿了顿,“以后你们住在我们家。我家在岛上,离你赵伯伯家很近,但岛上人多眼杂,你们不能去找赵司令。”
两个男孩眼中一亮,异口同声问:“你知道赵伯伯是司令?”
“知道啊。”宋招娣说出来,楞了一下,“那个女人不知道?”
小哥俩连连摇头。
宋招娣奇怪:“她男人知道吗?”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个高男孩开口,“他喊赵伯伯团长。”
宋招娣明白了:“看来她男人以前是你赵伯伯手下的兵。”撑着地站起来,“走吧,去招待所。再搁这边耽搁下去,天就亮了。包裹给我。”
小孩下意识把包递出去。而包递出去,才意识到手里还有一卷钱,想给宋招娣,又想到刚刚走的女人,顿时犹豫起来。
宋招娣很怕那个女人大喊大叫,吓唬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其实非常心虚,全靠一股劲撑着。这会儿放松下来,不禁感到后怕,天色很暗,也就没注意到小孩一脸犹豫不决。
捡起砖头,宋招娣便问:“你俩叫什么名字?”
“赵伯伯没说?”高个小男孩把钱塞到袖筒里面。
宋招娣:“来的太急,忘了说。”
“赵伯伯说我叫自立,弟弟叫更生。”高个的男孩道,“我九岁,弟弟七岁。”
这话的意思连名字都改了?
看来钟建国那么着急,也是故意让她天黑来接人。宋招娣挑了挑眉,她不会接到一对烫手山芋吧。
“我男人叫钟建国,你们以后跟他姓。”宋招娣道,“我叫宋招娣,别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我是娘,他是爸。问你们原本的家在哪儿,就说忘了。无论谁问都这么说。对了,你爸和你妈还活着吗?”
自立抿抿嘴:“死了。”
“当我没问。”宋招娣把砖头递给自立,“抱着。”
自立下意识问:“还要?”
“当然。”宋招娣说出来,不禁睁大眼,“你们不会以为这块砖头是我为了吓唬那个那个女人特意找的?深更半夜,黑灯瞎火,我是为了防身,才一直带在身上。”
“怪不得……”自立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你会变呢。”
宋招娣笑了:“我又不是孙悟空,会隔空取物,七十二变。”
和平饭店离招待所有一公里,因天色暗,宋招娣又防着心怀不轨的人突然冒出来,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招待所。
段大嫂订房间的时候跟柜台说五个孩子两个大人,另外三个人待会儿到。
宋招娣带着自立和更生进去,把部队开的证明给招待员。
招待员一看她也是军嫂,带着孩子回乡探亲,特别热络,亲自把宋招娣送到房门口。
段大嫂听到敲门声,浑身一震,连忙拉开门,一看门口还有个招待员,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埋怨道:“你们娘仨怎么才来?快进来。”关上门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小声问,“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宋招娣道,“婶子,有热水吗?”
段大嫂:“招待员给咱们两瓶。”指着并到一块的两张床,“我琢磨着两张床没法睡七个人,就把床并一起,咱们横着睡。”
宋招娣看过去:“仨孩子都睡了?”
“本来要等你回来。”段大嫂道,“给他们洗了脸和脚,躺在床上撑不住了。”
宋招娣坐在床边歇歇:“那你再倒点水,帮,帮自立和更生洗洗,我给他们泡点喝的。”
“好,好。”段大嫂一边倒水一边让俩孩子坐在床上把鞋脱掉。
宋招娣闻到瓷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