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嗅出了其中阴森的鬼气。他便放开气势,脚于大山生根,山神的搬山法勾连山魄,人与山融为一体。
地仙气势冲天而起,不远处那道同等级的阴气立刻被吸引。
他在刻意等我。
地尊的软轿迅速改变方向,朝白献之飞去。不过须臾之间,两人就在山中相见。
白献之脚踩山丘,隔空凝视这地尊。地尊同样看出了对面这个地仙,更看出来他借来的山势,还认出了他的身份。
“黑山君,三番四次与我教作对,此次更杀我白莲堂堂主,坏我大事,老夫冒昧问一句,你想要做什么?”
白献之见地尊并不靠近,而是停在对面,就知道对方在防备自己的山法。白献之道:“白莲教屠戮神灵,使毒龙国无数人性命不保,为降伏神灵,无所不用其极,不知地尊可给过这些人说法?”
地尊顿时生出啼笑皆非之感,问道:“你为他们出头?为了这一群生生灭灭的蝼蚁?”
白献之皱了皱眉头,若是五百年的他,世间生灵都可算作玩物,但如今返本归元,镇压了魔性,再去看众生,便大有不同。
“倒不全是为了他们。天道缈缈,人道泱泱,各行其道。你们白莲教喜欢打破规则,扰乱天人界限,这对你们有好处,却对我有害处。再说本尊好歹也是山神呀,虽然可以不受香火,但也受过人间供奉。看不上你们邪魔歪道,还需要理由?”
这便没得谈了。
地尊却还是坚持道:“上古之时,天人不分,人间之主即天地之主,人和神并无分别。”
“所以会有水火灭世,天地倾颓,才会绝天地通。”
白献之说着,便出手了。
以山魄加持五岳真形符,一座大山的虚影从天而降,压在地尊头上,要将他镇压在山中。
地尊身形一转,便从软轿上消失,抬轿的十多个厉鬼被他留下代形,当头被山岳镇住,魂飞魄散。
地尊立在虚空中,香炉里黑色烟气如同墨龙一般狰狞可怕,张牙舞爪的钻出香炉,染黑了半边乾坤。
地尊伸手一点,喝了声:“移!”
白献之和山丘的联系顿时被切断,无法再借来山魄的力量。穿着红、黄、白、黑、青的五个鬼物尖啸着将山魄搬离了原地,落在东边停下。
“五鬼搬山?”
从一开始,地尊就是为了杀人而来,废话许多,不过是为了催动五鬼搬山,破了白献之借来的山势。
地尊失了轿子,白献之失了山势,谁都没占得先机。
地尊催动手中香炉,黑色的阴气咕嘟嘟地如同泉涌,喷薄出一条又一条的阴气长龙,一朵又一朵的阴气花朵,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白献之并不愿坐等他施法,地仙相争,若是被占了先手,后果如何便实在难料。他伸手摸了摸腰上挂着的玉钩,道:“离魂钩!”
这玉钩仿佛一抹月光,带着细微的光华照向地尊,银光一闪,点向地尊的眉心。
地尊眼里正瞧见这一抹白月光,温柔缱绻,落在他眼里,更落在他心里,便让他动也难动。
地尊撒手,手中香炉飞起,正挡在他的面前,月光照来,只听叮得一声脆响,香炉和玉钩都倒飞而去。
地尊伸手接住香炉,看着一闪而逝的离魂钩,道:“有情人炼的法宝。”
正是有情人,故而让他心底的情绪也忍不住翻涌起来。
可地尊心中无情,唯一一个女人,正是已经死在白献之手下的白莲。
地尊冷笑一声,将香炉掷到脚下,化作大如祭台的模样,香炉似铜似石,古朴威严。这香炉上有无数浮刻,仿佛千万鬼物在炉中挣扎。
“自老夫攻打铁围山,敲下铁围山一角化作阴圣炉,还没有人见过它的厉害,黑山君,你来瞧瞧看!”
离魂钩当中一转,便隐没在白献之周围。白献之瞧着阴圣炉,眯着眼睛道:“好啊,久闻铁围山之名,倒是难得在人间见到。”
细细密密的白色冰晶在虚空中蔓延,以白献之为中心,一朵朵巨大的霜花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