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维兰瑟退了一步。那些用不存在的眼睛盯着她的鸡蛋脸没有停止之前的动作, 但脸的方向却一直朝向她,甚至几位去教堂的僧侣越走越远,以至于他们的头已经扭转了180度, 在脊背的位置仍然看着她。
除此之外, 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别的举动,仍然该做什么做什么,维兰瑟花了片刻时间平复情绪, 才能对这诡异的场景视若无睹。
这里是埃德加残破的精神领域, 唯心意识下什么都可能发生,尤其是对一个思维混乱的灵魂来说。
所有人都是没有五官的鸡蛋脸, 她就跟随着零零散散的朝圣队伍缓缓走进修道院。
在会客室,一位同样脸蛋光秃秃的见习僧侣接待了她,现在维兰瑟已经可以对这群鸡蛋人习以为常了。
“您仍然想不起任何事情吗?包括名字, 家庭,亲人……”
维兰瑟刚想张嘴, 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病情看起来相当严重,必须祛除附身在您身上的东西才行!”他解释说,“精神疾病是魔鬼在作祟的原因, 经过驱魔仪式,您的病情一定会好起来的。但是现在院长并不在,您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一边调养身体, 等待院长为您主持仪式。”
见习僧侣刷刷写了一张证明, 交给她:“您的房间在左边走廊右侧倒数第二间, 院里整点会敲钟报时,钟声连续响6次和12次的时候是用餐时间,嬷嬷会送到您房间来,18次以后则是夜晚,晚上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请尽量不要出房间。”
他说完,取出一个纸包,里面一粒粒都是黄豆大的小药丸。
“这是您的药,可以缓解您的病情,每天饭后请按时服用。”
他拍手叫过另一个见习僧侣,仍然是一个光光的鸡蛋脸带她去她的新住处。
这条走廊似乎都是客房,供前来朝圣或者治病的人居住的,僧侣带她到了被安排好的房间前,从腰上取下了钥匙圈。
很大的一个钥匙圈,几乎有一个手镯的直径,但上面却只孤零零挂了两把钥匙。
他把其中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打开客房。
维兰瑟注意到,虽然所有客房都房门紧闭,但只有这间客房在外面有锁,而它里面是没有的,也就是说它只能被从外面锁上。
“等一下,为什么这间房是从外面锁的?我只是失忆症而不是狂躁症……”
这个修道院是埃德加的精神制造出来的拟像,在这繁杂的事物中,一定有某种关键是开启真正通往他更深层意识的道路。但正如所有人都不希望内心被窥探,这座修道院也会产生种种阻力妨碍她调查。
如果被锁在这间屋子里,那么调查肯定会受到影响,说不等等那位“能够驱魔”的修道院院长回来就是游戏结束的时候。
见习僧侣的鸡蛋脸不会流露出一丝表情,他静静听维兰瑟讲完,才慢慢说:“您的病情真的很严重呢,应该服药了。”
维兰瑟看到他向自己伸出手,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这里是他人的内心世界,所以一切都只能按照他的规则吗?
她无法抗拒向她嘴巴塞入药丸的手,甚至也不能阻止光滑的药丸从食道滑入,然后她很快觉得眼皮沉重,四周的景物也在扭曲。她被推攘着走进客房,摔倒在靠墙的单人床上,听到身后的门被砰地关上,随即传来落锁的声音,终于抗拒不了睡意地沉沉睡去。
等到她再次恢复意识,钟声刚好连续敲响17次,快到晚饭的时间了。
自己已经睡了那么久吗?
维兰瑟从床上爬起来,却看到自己房门开着,一位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托着腮趴在自己床前,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维兰瑟瞳孔一缩,睡意全无。
这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第一个拥有五官的人物,是埃德加记忆中的重要人物吗?还是某种事情的具象化?
“你醒了啊,睡得可真久。”小女孩嘟囔着说。
“你是……”
“我叫萨雷妮,就在你房间的斜对面。”
“我记得我房间被锁上了,你进来的时候发现它是开着吗?”
“啊,那是我开的。”自称叫萨雷妮的小女孩满不在乎地说。
“你不是修道院的人吧,为什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连我都没有……”维兰瑟揉着太阳穴。
“你才是外来人呢!这里只有你是外来者,没有钥匙也是很正常的事。”萨雷妮嘴巴一撇。
外来者……维兰瑟打量了她明显是俗世村民的打扮,这样的家伙称自己是外来者,难道埃德加的记忆能够明显分出不属于他内心世界的入侵者吗?如果这样,那就很棘手了,所有的幻境人物都会认识到她和自己的不同,攻克难度无疑十分艰巨。
“为什么你这么断定我就是外来者呢?说不定你只是之前没有见过我。”维兰瑟试图蒙混过去。
“你就是外来者!”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