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兰瑟慢慢坐起来, 身上的黏腻已经被清理掉,之前的衣服已经被弄得破破烂烂, 不知道去哪了, 但旁边有一套新的。
之前她还在这里的时候希泽尔负责她饮食起居,对她衣料喜好还是清楚的, 这套也是她穿惯的亚麻材质。这种织物原材料不贵, 但处理的好不容易, 真正工艺优良的穿起来凉爽舒适。
上身后尺寸当然也没有问题,昨天他可是“测量”得非常彻底。
起身后懒洋洋地有点疲惫,她换了无数身体,可以说也是游走花丛的老手, 没想到竟然也有翻船的一天, 而且对方还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家伙……
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挽起长发, 用发夹夹起来,梳妆台上有之前被希泽尔摘掉的首饰,她也一件件戴上。
转身准备走出去时, 却看到角落里有个人影。
他低着头, 靠墙角坐在地上, 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脸前,所以看不清楚表情。
对于昨天侵犯了自己的家伙,她却第一次产生一种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感觉。希泽尔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除了性格有些扭曲以外算是一位不错的男性, 平心而论她并不排斥这样的床伴。
只不过她更喜欢占据主动。引诱正人君子背德, 玩弄纯洁少女的心什么的, 以前也不是没做过,她没强迫过别人的原因是因为她不需要,但被苦主骂人渣贱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这次失手还真是她漫长生涯的头一遭,连她自己也产生了报应不爽的想法。
身体上没受伤害也就算了,回想起来除了太激烈以外,体验还是有的。她倒是看得开,没有双重标准认为自己玩弄别人就天经地义,被人做了就怨愤不平。
但想要她对这家伙和颜悦色当然也是不可能的,维兰瑟索性也懒得去想怎么处理他,走路的步伐都没变,从他旁边径直过去了。
“……等一下。”
却是希泽尔先叫住她,他声音沙哑,似乎一夜未眠。
维兰瑟放在门把上的手停顿了。
“关于我的事……您不处置吗……”
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
“你想要怎么处置?”维兰瑟转过身抱起手臂,有趣地看着他,“我没能骗过你,反倒是被你抓住了。之前我们还讨论过夜渡资的问题,我也同意了。你付了钱,买下了我,仅此而已。”
她从荷包中取出一枚金币,就是昨晚在床上的时候他塞进她嘴里的。黄金质软,被压成狮鹫的图案上还有她的牙印。
维兰瑟灵巧的手指上下翻动,从右手滚到左手,然后回归右手,发出迷人的闪光。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强迫做这种事,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或许我应该留下这枚金币,纪念我第一次被人嫖了?好在你技术不差,我也不能违心评价整个过程给我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事实上它们还不错。”她把银币抛起来,然后一把接住它,“我都不知道你在沮丧什么?你可是唯一一个敢对我做这种事还成功的家伙,而且事后我也并没有想要惩罚你的意思。哭丧着脸想表示什么?我的技术太差,让你后悔对我出手了?还是我昨晚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事实上是我侵犯了你?”
“不……不是的!”希泽尔仰起苍白的脸看着她,那脸上只有恐惧和绝望,“您不杀我……总有一天会被我毁掉的……”
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喉结上下动了动,仿佛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那个水晶空间里的东西,众神封印了它的存在,用无上的神力禁绝了它的名讳和故事,无论是文书还是碑文,都在这绝对的规则下毁灭为粉末,他也无法主动向别人泄露它的消息。
那个东西是法师梦寐以求的,传说它掌握着空间和时间的力量,能帮助人从时间长河中跃出,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也足够他们看清楚寻找真理的方向。
它给与他真实,煽动了他内心的黑暗面,却只给他带来痛苦。
如果没有它的存在,希泽尔会一直把公主的话当做信仰和道标,从不去烦恼其他的东西。但现在他从无限的预演可能中看到了真实,其中也包括公主的欺骗。
从无数的未来,无数的对话中,他了解了维兰瑟很多很多东西,即使每次只有一点,也足够让他拼接出来,慢慢接近真实的她。
她仍旧是太阳,是照亮他黑暗的光,但那光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她有很多技巧,或许那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潜意识,让心中有所希冀的人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从而认为自己是她特别的唯一。
“公主殿下……您接下来会离开这里,去另一个世界吗?”
她看着颤抖声问自己的希泽尔,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您会回来吗?”
如果在今天前,维兰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即使她并不确定。
那位圣骑士的梦境究竟有多么凶险,她并不清楚,但撒旦一定派出过不少魔鬼试图腐化他,但至今都没有传言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