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二郎等人洗了热水澡, 享受了一顿美味佳肴后, 才见到谢知。谢知坐在客厅招待他们,她穿着素色道袍, 手执茶盏倒茶,手腕如玉, 莹白柔美, 屋内的烛火在她周身晕染出柔和的光晕, 犹如云气萦绕。
郗二郎不由看呆了,他来北朝之前,就曾听闻过谢知的美名,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美, 比容色比年轻时的谢皇后更胜, 看着竟然有几分像先帝。郗二郎比谢知大了十二岁, 以前曾在宫宴上见过萧赜, 对他惊为天人, 即便萧赜已驾崩二十多年, 对他的容貌依然记忆犹新。
郗三郎对谢知的容貌纯属赞叹, 他年纪小,没见过萧赜,对谢兰因的容貌都淡忘了, 只觉这萧家表妹容貌长得很真出众, 可惜先帝驾崩了, 不然她若南朝, 单凭她的容貌, 就肯定有不少世家子求娶。
谢知见两人进来,含笑起身行礼,为了维持她信奉道教的人设,谢知常年穿道袍,横竖她没有诰命在身,见客也不需要穿礼服,当然谢知的道袍是经过她再设计的,腰部做了些修身设计,比寻常道袍穿着好看。三人见礼后,谢知才客气的说:“我年纪小,没见过南朝的亲戚,若有怠慢之处,还望两位见谅。”
“表妹无须多礼。”谢知喊不出郗家兄弟表哥,郗二郎却要厚着脸皮跟谢知套近乎,不然他们怎么敢求谢知收留?
表妹?谢知暗暗重复了一边,眉头微挑,看来她这两位“表哥”来这里是别有所求了,就是不知他们是来做什么?谢知不动声色的跟他们寒暄,表哥表妹叙旧一番后,郗二郎才惦着脸说出他们此番来的目的,他们是来求谢知收留的。
收留?谢知一怔,讶然问着郗二郎,“二表哥,可是郗家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请求她收留他们?
郗二郎尴尬的一笑,“祖父一直心念先帝,得罪了伪帝,伪帝一心想要清算郗家,祖父担忧我们安危,特地让我和三郎带上几个孩子外出避难。我等出了建康便遭到伪帝暗卫扑杀,不得已才来建德叨扰表妹。表妹放心,我们只要暂避一段时间,等小七郎病好,我们立刻离去。”
谢知根本不信,郗家是出名的墙头草,当初伪帝篡位,除去伪帝岳家王氏外,郗氏是第一个跳出来支持伪帝的家族,这样的家族就算被伪帝清算,也跟她生父无关。
谢知没去过南朝,但对伪帝的脾气个性还算了解,这人要真想清算郗家,郗家怎么可能逃得走那么多人。谢知讥讽的想到,郗家不会是担心魏国侵占建康,所以特地派家族弟子来投诚吧?只是为何是来秦家找自己?他们不应该去平城找阿耶吗?或是去怀荒找阿娘吗?
谢知困惑郗二郎为何会来,郗二郎也是不得已,他如何不知找谢灏和谢兰因对他们更有利,可奈何也要这两人配合。谢灏自姑母同谢中书和离后,便在没踏入郗家半步,偶尔遇到姑母都是口称郗夫人而不是母亲。
至于谢兰因就更别提,伪帝篡位,郗家早早的跳出来支持伪帝,加上先前的恩怨,郗家早得罪狠了她。唯有谢知才有可能收留自己。谢洵也有可能,可是谢洵远在京城,郗二郎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魏国的都城,那里还有谢太傅。
郗二郎现在的打算是让谢知收留自己,然后通过谢知,慢慢解除跟谢灏的隔阂,谢家在魏国独木难支,就算跟秦家联姻,也不像郗家这般同他是一样是从南朝过来的,两家利益才一致,谢灏和谢中书总有跟郗家和解的一天。郗二郎心里做着最顺利的打算,当然他也做好了被谢知扫地出门的准备。毕竟他们跟谢知素昧谋面,谢知年纪也不小了,她或许也知道郗家跟谢家的恩怨。
谢知垂目听着郗二郎的话,沉默了一会,抬头微微笑道:“都是自家亲戚,你们来做客我欢迎都来不及,哪里谈得上收留?表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郗二郎见谢知说的豪爽,心中大喜,对谢知拱手道:“多谢表妹相助。”
谢知起身冲两人屈身行礼,“天色不早了,两位表哥一路舟车劳顿,还是早点歇息。”
郗二郎也不打扰谢知休息,痛快的同她告辞,他急着回去看生病的儿子和侄子,他们才是郗家的希望,不能有半点疏忽。
谢知等两人离开,才偏头对亲卫吩咐:“盯着他们。”
亲卫应声而下。
凤容无声的从屏风后转出问谢知:“要派人去南朝打听吗?”
谢知摆手道:“不用。”梁国马上要跟魏国打仗了,兵荒马乱的,能不去南朝就不去,“横竖就那么几个理由,他们住几天就知道底细了。”谢知从来没见过自己亲外祖母,怎么可能对郗家人有亲情?会收留他们也不是同情心作祟,而是现在是对付高句丽的最关键阶段,任何异变她都不敢掉以轻心。郗家这种变数,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
凤容跟谢知相交多年,对她了解甚深,自然明白她收留这几个所谓的表兄、表侄的意图,所以才开口问谢知是否要派人去南朝查明情况,听到谢知拒绝,她有些担心地说:“他们会不会有麻烦?”
谢知淡淡一笑,“他们无非就是看梁国取胜希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