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巫婆在集上把食人鱼暴揍了一顿,虽然没解决实际问题,但心头气总算消了些。再加上她打心眼满意小乞儿给她找的这个女婿,也算是官府的官了,可人家一点儿架子也没有,脾气好又踏实稳重,真是难得。好长时间没见到小乞儿和癞蛤蟆小两口了,她倒有点想他们了,于是决定去看看她们,这天她特意在镜前梳了个她认为还满意的巫婆头(就是把头发扎成一把,再高高地盘上去,夹上鲸鱼骨头做的发夹,再在旁边别上珊瑚和珍珠)。这是今年最流行的一个发型,比较适合她的身份和脸型。老巫婆对镜左看右看,然后站起身,满意地唱着歌出门了。
她的四个女儿却沉不住气了。她们的样子,找工作和找老公都同样困难,只能整天呆在家里,这让她们倍受煎熬。看到母亲好似一点儿不为她们着急,她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大:“母亲根本不爱我们,就知道去巴结那个小乞儿,因为她找了个吃公家饭的。”
老二:“就是,势利,凉薄,就认钱,把咱们姐妹四个当什么了,摇钱树吗,一看摇不下钱来,就对咱们不理不睬当空气,恨不能一脚踩死以免得给她丢脸。”
老三:“咱们到底是她亲生的呀,现在成这样儿的她不也有责任吗?”
老四:“虽说天下爷娘爱好的,可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四个女儿虽然和她们的老妈老巫婆是一路货色,但同类相斥,她们打心眼瞧不起老巫婆。
姐妹四个正在家中叹气,听到门外一阵急迫的敲门声。大姐跑到门前问:“谁呀?”
门外竟然是父亲水蛇的声音:“快开门,是我!”
老大忙把门打开。
门口的正是憔悴不堪,不住发抖的水蛇。他虚弱的样子好象随时都要倒下去。
姐妹几个忙上前把他扶到床上。
老二:“快,快喂他喝点儿水。”
老三惊呼:“天啊,爸爸身上有四处,不,有五六七,七处伤口!”水蛇身上的伤口外翻着,流着脓血,十分可怖。
老四吓得把脑袋藏到了身子底下。
水蛇喝了点儿水,缓过神来,左右环顾:“你们妈呢?”
“她串门去了。”
水蛇恨恨地:“这臭婆娘,不守妇道,不好好在家待着,去外面瞎跑什么,是不是私会情人去了?”
老大噘嘴:“爸,你-----”
水蛇:“臭婆娘,我坐牢也不去看我,害我一个人在那种鬼地方受罪-----”
老三疑惑地问:“爸,你怎么从牢里出来了,不是还有三年的刑期吗?”
水蛇忙嘘了声阻止她说下去:“我是越狱出来的。”
四姐妹吓了一跳,不知说什么好了。
“老四,你去门口看着,有什么动静赶紧通知我,我要歇一会儿,伤口上也要上点儿药。”
水蛇一边往伤口上药,一边给几个女儿讲起了他在狱中发生的事。
水蛇被捕入狱后,就被押入了水牢,那可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方。不见天日,一排排细密的竹签子把四周围得密不透风,上端削得尖尖的,像一把把剑,直刺向天空。黑幽幽的水散发着阵阵恶臭,死鱼烂虾在水中或隐或现,不时会有乌鸦飞到上面,发出嘎嘎的惨叫。
水蛇在里面度日如年,他天性狡诈,时刻想着逃出去的办法,但水牢戒备森严,专门设了剑弩陷阱等机关防备像他这样的重刑犯出逃,稍不留意就会身首异处。水蛇在里面被关了好几年,只能每天抽打自己的尾巴来消磨时光,慢慢地,尾巴都磨出了茧------正在水蛇绝望的时候,一阵呛人的烟雾忽然从天而降,把他薰得眼泪鼻涕齐流,倒在地上。等到醒来,他看到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出模样和形状的黑影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记住,出去以后,找!黑!帮!”然后黑影突然上前一把将他整个提溜起来,再猛力一甩,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水蛇缓过气来,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水牢外面,黑影不见了,再看自己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他悲喜交加,顾不得疼痛,一路狂游,回到了家中,身后留下一片鲜红的血迹-----
听完父亲的奇遇,姐妹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匪夷所思。父亲水蛇心有余悸:“那个黑影大有来头,他让我去找黑帮,我不能不从。一会儿我就去,你们在家等我消息。”
老巫婆喜孜孜地骑在新飞毯上来到癞蛤蟆家,一进家门就抱怨开了:“女儿呀,你们家可太窄了,光线也不好,我刚才下来的时候差点没掉到水里面去。”她看到小乞儿和癞蛤蟆没有应声,小心翼翼地瞅了瞅两人的脸色,觉得是不是刚才的话得罪了公母俩,要知道老巫婆虽然在家中霸道,但也不是一点儿不识时务,在别人的地盘上她自然有所收敛。
“闺女,我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贫血啊,你可要好好补补啊,这样,哪天我去集上买只老母鸡炖给你吃,女婿呀,我也不是说你,我把女儿托付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你可要好好待她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