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婚礼仪式完成后,酒席上气氛活跃起来。大家开始边吃边聊。
这种场合,老巫婆哪甘寂寞!她顾不得吃饭,滔滔不绝地向众人推销起她的四个女儿来。想想看,这么多食客里面,肯定隐藏着适合做她女婿的理想人选,她怎么能错过这么难得的一个机会呢?她不拉不拉不拉地说了一大撅,用了夸张比喻排比等诸多修辞手法,把她的四个女儿夸成了天仙。直说得口干舌燥,唾沫星子四溅。四姐妹在旁边座位上一字排开,对着酒席上的美食狂吃,才不管老妈怎么在那儿大放厥词。
等夸得差不多了,老巫婆觉得有必要再加强一下众人对女儿们的印象,于是咳嗽了声:”当然了,我也时时不忘教育我的女儿们,咱们是上等人,嗯,上等人,咱们一直未嫁,就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合适的!咱们都是有真性情的,真性情!没找到合适的,就是不嫁,不嫁!”
水蛇们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挤眉弄眼把尾巴晃来晃去表示好笑。
老巫婆继续宣传:“你就说前一阵吧,人家给咱们说了个做传销的,我嫌那小子太没素质,太没文化,见着个女的就喊大姐,甭管什么臭鱼烂虾就往家里拉,让我给回了!还有回给说了个北极熊,看着倒挺有安全感,不过我怀疑他有暴力倾向,你看他那付熊掌!我就怕他婚后施暴,我这当娘的鞭长莫及!我是爱我的女儿的,我可不想把她们当成商品,随便地就打发出去,我爱我的女儿,她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爱她们,我爱她们!”她被自己的这番表白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座诸位议论起来,纷纷表示没见过像老巫婆这样不要脸的。
“没的吹成有的,瞪着眼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人家是大美不言,她是大言不惭。”
老巫婆见她的话引起这么大反响,得意洋洋地坐下来,用筷子挟了个鹌鹑蛋放到口中,却因为吃得太急,一下卡在喉咙口,噎得直翻白眼。
众宾客均不耐烦再鸟她,边吃边聊起自家的家长里短来。本来大家都不想来参加这个喜宴的,老巫婆五个闺女,这才嫁了一个,嫁一个就随一份礼钱,这玩艺儿谁随得起呢,可话又说回来,老巫婆这厮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常使些下三滥的招,关键是不知她的巫术修炼到了几级,到时要是得罪了她,就怕她使阴招把自己变得缺胳膊少腿那可就不好玩了。都是在海上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暂时又没办法移民海外,所以众人皆抱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想法,前来赴这个不情愿的宴。
寡居的海蛰老太有个侄子,最近找到她,向她借钱,把海蛰气得咻咻的。她向旁边坐着的海马诉苦:“-------游手好闲的东西,整天不务正业,说是借钱去做什么生意,分明是觊觎我的家产,休想!这种浪荡子,我让他一个子儿也得不到!”
鳄鱼吃得兴高采烈,在那儿自说自话:“今天吃的这个炸带鱼不错,又酥又嫩,等有机会了再吃它一顿------”
一扭头,看到邻座的带鱼老兄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于是忙收了口,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其实是很友好的,别看我个大,可我从不以强凌弱------”他再想接着说下去,谁知带鱼早已窜得不知去向了。
扇贝和牡蛎端着酒杯,正在就社会敏感问题进行探讨:“和谐,就像只河蟹,必须对它五花大绑,它才不会夹你一身血!”扇贝边说边激动地张着贝壳,牡蛎频频点头认可。
小海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难免有些局促,再加上老爸是作为贵宾安排在贵宾座上的,剩他一个夹在一群各式各样的海里生物中间,听他们说着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真是食不甘味。
好容易等酒席散去,宾客稍事休息,就到了参观洞房的时间。
癞蛤蟆和小乞儿的新家在井底,里面黑乎乎的,癞蛤蟆倒是没什么,小乞儿觉得有点闷。不过他两人商量好了,以后有条件就找个好点儿的地方。现在正是创业期,他们可不想让房子成为负担。老巫婆为小乞儿陪送的嫁妆像床单被套鸭绒被什么的就在门口床头醒目地放着,巫婆站在旁边,一见有客来便大力用手拍一下那些嫁妆,“这是我给我女儿买的!”因为买的都是便宜货,她一拍被里的鸭毛全都呼呼地往外飞,弄得大家喷嚏连天,纷纷躲到屋里。老巫婆才不管这个,继续发表她宏论,哇哩哇啦半天,主要意思就是如果没有她,小乞儿早饿死八百回了。所以小乞儿她该感恩,她该报德,她该为她养老送终。
大家看到老巫婆锲而不舍地自吹自擂,均感到耳朵在长茧,所以草草看了看房间,陆续溜走了。
老海龟带着儿子小海龟过来了。老巫婆正发愁没有听众,见他父子俩过来,忙拦住他们,又一次叽里呱啦起来。
老海龟自认是一只有教养的有素质的海龟,所以耐着性子听她聒噪。小海龟可没他老父这般有涵养,在旁边冲老巫婆挤眉弄眼做鬼脸,最后竟不耐烦地用抓子划起地来,“哗啦啦哗啦-----”
老巫婆的演讲被打扰,皱起眉头瞪了小海龟一眼,转头冲他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