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刻,众人走入一座镇子。虽然这座镇子也不过七八十栋宅子,可是在扶桑国已经算得上人口繁多了。叶逢春坐在马车上,指着低矮破败的土屋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扶桑国土地贫瘠,百姓大多食不饱腹,若是聚居于一处,粮食极难供给,是以只得分散居处,各寻生路。这座镇子能有近百户人口居住,算得上是一座大镇子了。过了这座镇子之后,再走上七八里路,便有一座木桥,咱们走过木桥,折向西行,寿王即便有千军万马,却也奈何不了咱们了。”
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完之后,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口中说道:“寿王虽然是一个破落户,可是祖上毕竟发达过,按理说他纠集了几家大名的兵马去找茅书生的晦气,至少要带上三五万兵马才是。没想到这个坏蛋只有几千兵马,还胡说大气,还想着东征西讨,夺取扶桑国国王的宝座。哼,他若是看到咱们大明动辄几万几十万大军出征,只怕吓也吓死了!”
叶逢春陪着笑脸说道:“是,是,事实确是如此。扶桑国孤悬海外,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岂能与中土上国相比?眼下扶桑国诸岛四分五裂,数十家大名割据一方,听上去似乎威风凛凛,人多势众,其实各家大名的属地多的几百里,少的甚至只有数十里。所辖的人口也并不多,能战之兵若是有五千人,便已经算得上了不起了。若是属地内能有几座低矮的石城,足以称霸一方了。”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话,暗想先前我听楚雁飞说起黄金寨之事,心中还颇为怀疑,以为乌塔纠集几千人,执刀挥剑的武士不过几百人,便能与扶桑国朝廷和大名对抗,实难让人信服,多半是在吹牛。此时听叶逢春说话,或许楚雁飞并未夸大其词,而是扶桑国犹如一团散沙,各地大名割据一方,彼此征讨不休,使得百姓民不聊生,人口难以繁衍。乌塔手下的鞑子骁勇善战,个个以一当十,而扶桑国朝廷和大名很难纠集起足够的兵马围剿黄金寨,这才使得黄金寨坐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扶桑国的官兵和各地大名手下的兵马不足为虑,可是侵扰大名的倭寇却又极为厉害,将前去围剿的大明官兵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两者都是扶桑人,可是战力相差如此之大,着实让人猜想不透。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叶逢春接着说道:“昔年鞑子大军跨海东征,扶桑人吓得紧了,知道不是鞑子的对手,每日里烧香拜佛,只求佛祖和神仙保佑,护持扶桑诸岛平安。说来也怪,鞑子大军第一次东征,前锋已经攻上海岸,眼看着就要将扶桑兵马杀得干干净净,没想到海上突然刮起了狂风,巨浪将鞑子水军的战船尽数毁了。上岸的鞑子兵军心大乱,进退无依,被扶桑人所乘,落了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鞑子皇帝听说东征大军全军覆没,当真是愤怒欲狂,非要将扶桑国攻陷不可。是以他又调集大军,再次东征,结果又遇上了狂风巨浪,鞑子兵还没有与扶桑人决战,便即被狂风世浪毁了十之七八,只剩下几千残兵败将逃回中土。鞑子皇帝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两次东征都被狂风所阻,白白折扣了几十万兵马,只怕是妖怪作祟,是以鞑子皇帝思虑再三,只得放弃了再次东征的打算。其实扶桑国孤悬于大海之中,狂风巨浪乃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鞑子水军两次毁于狂风,压根与神佛没有什么干系,只是鞑子运气太差,军中又没有懂得如何在海上躲避风浪的智谋之士,这才倒了大霉。若是有人指点迷津,使得鞑子的东征大军能够避开风浪,或许扶桑国早就被鞑子踏平,扶桑人亡国灭种,再也无法祸乱大明东南之地了。”
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口中说道:“叶先生说的不错。扶桑人阴险狡诈,又对大明江山觊觎多年,着实可恶。若是当年鞑子能将扶桑国灭掉,大明要少了许多麻烦。”
叶逢春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正是如此。不过在下多说一句,鞑子在扶桑人手中吃了两次大亏,却也是他们的报应。须知鞑子崛起于漠北之时,与金人连番激战,虽然将金人打得极为狼狈,不过鞑子兵马不多,而金人在北方经营多年,兵精粮足,并非鞑子可比。一旦有一二杰出之士统兵出征,鞑子便有倾覆之危。鞑子的首领成吉思汗极是狡诈,知道单凭鞑子一已之力想要攻灭金国,无异于痴人说梦,是以他派人南下与偏安于江南的宋国联络,请求宋国出兵北征,与鞑子联手灭掉金国。成吉思汗诓骗宋国君臣,许诺一旦攻破金国,鞑子只取金银财宝,而将长城以南的土地尽数交给宋国。”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昔年宋太祖创立大宋,使得中原得以兵火消除,百姓安居乐业,怎奈幽云十六州被契丹人占据,成了悬在头顶的一柄利剑。契丹铁骑以幽云十六州为巢穴,随时都能发兵南下,对大宋威胁极大。宋太祖为了夺回幽云十六州,数次引军北征,可惜契丹人占了地势之利,宋军北征徒劳无功。后来宋太宗又亲自北伐,结果败于契丹萧太后之手,险些成了契丹人的俘虏。宋军打不过契丹人,倒也并非是将士无能,而是幽云十六州的地势太过紧要,要想免除北方祸患,只有将幽云十六州夺回,否则只能被动挨打。后来金人崛起,灭掉契丹之后,又将幽云十六州握在手中,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