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真回到厨房, 听到锅里咕噜咕噜汤冒泡的声音。
下午筱筱来电话,姨妈巾用完了借用她学校柜子里的, 跟她打声招呼。挂断电话时, 司真的心脏都提了起来。她和筱筱的经期一直是一致的, 很稳定,这一通电话才让她想起来,这个月的例假还没有来。
虽然推迟三天五天都是正常情况,加上这段时间压力也很大,影响了生理周期也完全解释的通。司真心里还是惶惶不安。
她和乔赫的措施做得并不是很严密。有时事后在浴室洗澡他又来劲, 情到浓时箭在弦上, 尽管每次都不许他射在里面, 风险还是有的。还有那次她喝醉酒……
乔赫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醒酒汤已经煮成,盛好摆在餐桌上。司真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听见他的脚步声才抬头, 道:“把汤喝了吧。”
乔赫坐下来, 端起碗, 她便起身回了卧室。
十几分钟后, 乔赫进来,她闭着眼睛背对他的反向, 呼吸尚未平稳。
乔赫从背后抱住她, 在她耳根处亲吻,手在前面熟练地解开她的衣服。司真心里有点乱, 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害怕。
“乔赫, 你抱抱我好吗?”
在她胸前捏豆腐的手停了, 乔赫把她转过来,搂到怀里。司真贴着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好像真的踏实了一些。
她真的没心情,但感觉到他身体的火热,从他怀里抬起脸:“今天不想做。”
乔赫低低“嗯”了声。他虽然对于这事很热衷,但在床上对她一直很绅士,只要她说了不做,就不会勉强她。
“你给我念首诗吧。”碎发蹭过他的下颌,司真软着声音说,“你念英文很好听。”
他醉意未消,闭上眼睛停了一阵,才缓缓开口。
是一首她没听过的诗,他嗓音低沉悦耳,像清隽河流在安静室内流淌。
司真想起冬天里的相遇,他英俊、轩昂,一口纯正磁性的牛津音,让人着迷。
“I will finish off by taking the path away
to those who between my chest and your fragrance
want to interpose their obscure plant……”
有人将荆棘强加于
我的胸膛和你香软的身体之间,
我今天就要将它连根拔起。
……
司真靠在他肩膀上,听到这句,睫毛颤了几下。
这个笨拙的男人啊……
心头酸酸胀胀,她紧紧抱住乔赫的腰,忽然为自己这几日的犹豫软弱感到羞愧。
温热的吻落在额头上,潺潺的诗在耳畔继续,让她心里所有的烦闷慌乱,都像火点落入沉静包容的大海,一点一点镇静下来。
“About me, nothing worse
they will tell you, my love,
than what I told you.”
他们所传言的我,
我的爱人,
不会比我所告诉你的更糟糕。【注】
早孕试纸的两道杠给了司真一个当头棒喝。
马上要高考了,高三的学生在学校进行最后的冲刺,周末并不休息,家教课便也提前结束了。她没告诉乔赫,一个人去省妇幼做血HCG检查。
脚步沉重地从医院走出来,被炽烈的太阳刺了下眼睛。
入夏后,气温越升越高,五月底,已经连续几天达到了三十度以上。
出门忘记拿遮阳伞,司真被晒得睁不开眼,却连抬手遮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她满腹心事地走在医院外的马路上,连迎面走来的人都没有看到。
施宇叫住她:“你怎么在这里?”
司真抬头看他,在阳光下蹙起眉,眯着眼睛。施宇挪了半步,遮住太阳,视线往右边的医院瞥了一下。
司真注意到他的目光,身体略微紧绷:“有点不舒服,来做个检查。”她岔开话题,“你怎么也来这边?”
施宇扬了扬手里的饭盒:“给我妈送饭。”他指了指医院,“我妈在这里工作。”
司真记得他父母都是医生,点了点头,笑说:“你好孝顺。”
“她胃不好,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施宇淡淡道。
然后两个人便陷入沉默。停了会儿,司真道:“那你快进去吧,一会儿饭凉了,我先回去了。”
她摆摆手,脚步有点不易察觉的焦急。施宇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了下眉。
家里来了电话,说老爷子叫他晚上回家吃饭,乔赫回到老宅,在客厅里见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高莉和胡总。
高莉的神色并不比平时从容,坐姿也有些拘谨,挺直了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