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但是他还是说道。
“希望当朕回来的时候,会看到你已经彻底征服了南吴。”李择南挥了挥手,他的大辇已经缓缓向前。
威远将军随着他的越走越远,改变着单膝跪地的方向,一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惜芸,你不肯回来,朕也不会强求,不过当朕想要做的事情做到的时候,想必你回来的时候也就来临了……”
他眯起眼睛,望着远方金陵鳞次栉比的酒楼、茶楼,轻轻地自言自语道。
……
……
“我们距离临安还有多久?”
李惜芸的素手托着粉腮,而白皙的胳膊撑在马车窗框上,望着外面的风景,随着颠簸而一直晃动,看起来倒像是有点惬意。
管阔和无迹就在她所朝的马车窗那一侧,不紧不慢地跟着。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相顾无言。
相顾无言,不是相看两厌,只是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话题可以提起,而还有一些话,因为默契而无需多说。
“通过问路知道就是这个方向,至于还有多远,我怎么知道?”管阔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你说要来临安,我就听你的,然后你什么都不知道,有没有觉得辜负了我们的信任?”李惜芸停止了托腮的动作,那一双杏眼瞪了过去。
管阔耸了耸肩。
“你不是有本事联系到那什么南吴密府吗?你再联系一下不就行了,我现在很怀疑由你指路我们会迷路。”李惜芸察觉到他的态度很不认真,于是便很认真地对着他说道。
“南吴秘府的存在本来就很隐秘,如今李择南攻克了金陵,整个南吴都在人心惶惶,秘府更是几乎销声匿迹,你以为他们是阳光,哪里都照着?”管阔说道。
李惜芸冷冷地嘲讽了一声:“你说的话好有道理的样子。”
管阔:“我不想和你说话。”
“你以为我想和你说话?”李惜芸将马车窗边的帘布拉了上去,愤愤地不再理睬他。
管阔仰头看了看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紧接着又意识到这个动作李惜芸也不会看见,便只好作罢。
他们离开金陵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对于临安,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并不是十分确切,也更不确切到了临安又有什么大的用处。
他们好像逃亡一样,并没有长远的目的地,如果北唐攻打过来的话,估计又会离开临安。
这真不是一个办法,但是看起来又像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
随着越来越往南,又是一天之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别的一些人。
那是三十多名装扮各异的汉子,急匆匆又看起来满腹豪情地往南而去。
当然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也仅仅有目光的接触。
出于一种戒备心理,管阔没有多加搭理这些人,只要那些人不过来惹事,他也懒得接近对方,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还是小心一些为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又看到了一名少年和五个仆从一般模样的人骑马疾驰着往南。双方同样是没有任何的照面,就这么互相瞥了一眼,很快便没有了任何的交集。
管阔感觉到有些奇怪,照理来说路上遇见其他人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可是那些人都行色匆匆的样子,而且看起来也并没有因为北方不断传来噩耗而神情惨淡,反而像是恢复了一些光彩。
铁山无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李惜芸和他闹别扭之后便不怎么探出秀首来,而李千容和那些长流宫卫、宫女们,主子不说话,更是不敢乱说什么,于是对于这些现象,他们只是看在眼里,也并没有有所讨论,认为也许只是意外而已。
可是当后面的三天他们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往南而去的时候,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那些人并没有带上太多的东西,所以绝对不会是背井离乡落荒而逃。
这个方向,目的地和他们一样,应该是临安。
他们全部都赶往临安,并非逃亡临安!
待看到一名一身熠熠生辉的战甲,策马拖着铁枪,却只有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带着五十多名府卫一般的人物浩浩荡荡而去的时候,管阔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保护好他们,我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朝着铁山无说道。
铁山无一脸散漫的样子,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是死人一般。
管阔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不理睬他了,催促无迹追上那一行人。
无迹的速度世间一流,笔直地照着那一行人插过去,自然没有多久便斜斜地逼了过去。
这匹浑然无迹的马自然能够引来无数人的目光,那名少年威风凛凛地举了举枪,命令道:“停!”
这一行五十多人全部都停了下来,目光带着打量之意扫视。
一身战甲像是小将一样的少年声音倒是中气十足,令人心中一亮: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