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觉得日子非常平淡,比水还要平淡。
但是他听到了背后盔甲的声音,脚步声很是急促。
他的亲兵脸色难看地匆匆过来,抱拳一礼道:“将军,斥候来报,北方发现了突兀人的踪迹。”
白从云猛地回头,眼神闪烁不定,他的脑中闪过无数思绪,挑着眉说道:“这怎么可能?”
……
……
东宫外,森严戒备着的,不是南吴禁军,而是北唐军队。
他们不是保护姬如海的,而是囚禁他的。
姬如海的世界一直都很渺小,这片皇宫、偌大的金陵,便是他的一切,他是太子,不可以像姬如是一样周游世界,这是他的命,可怜,也不可怜。
而今,他的世界更小了,仅仅局限于这一片东宫,从这头,到那一头,都不需要太久。
琼楼,于是囚笼。
没有人伺候他,除了北唐军人送进来的一日三餐,整个东宫见不到一名宫女、一个太监,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不太明白李择南为什么不来杀了他,只是感觉到了某种屈辱,他想,或许李择南足够轻视他,不认为他可以翻出什么浪花。
如今的他,每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他不要操劳着南吴的方方面面,除了看着冷清的东宫的风景,便别无其他。
生活真是一潭死水,自己真是一条咸鱼啊。
现在,他坐在那里,案几上摆着棋盘,黑棋,和白棋,都由他来操控。
阳光将那一道修长的身影倒影进门内。
那个人,他来了。
李择南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姬如海的头没有抬。
“下棋。”他说道。
“看起来,你过得还算不错。”李择南优雅地来到他的对面,跪坐了下去,仿佛是要当他的对手。
“你真的这样觉得?”姬如海还是没有看他。
“很多人经历过你这样的事情,总是会心理崩溃,你虽然有些抑郁,但是还算平淡,的确是很难得的了。”李择南盯着案几上的棋子,像是在思考着黑棋和白棋下一步应该有的走向。
姬如海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下棋。”
“很多人都想要成为生活的赢家,因为那样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有所成就,就像你,李择南。”
李择南微笑:“谁不是如此呢?”
“所以我一个人下棋,这样的话,黑棋是我,白棋也是我,不管是黑棋赢了,还是白棋赢了,到时候赢家都是我。”
“这样够无趣的。”李择南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嘲讽。
“你是认为我这是在自欺欺人吗?”姬如海很认真地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
“这是人生态度,很多时候,人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种态度,而像你,野心太大,总有一天会马失前蹄。”
“多谢你的警告,”李择南拈起一颗黑棋,“就现在这个局势,朕陪你下棋吧。”
姬如海冷笑一声。
“下完这局棋,你就离开东宫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李择南像是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将黑棋落下。
……
……
“朕输了。”李择南看着棋盘,将黑棋归到一边。
“不,你赢了。”姬如海像是有些失神。
李择南笑:“对,你输了,朕赢了。”
“你为什么不杀我?”姬如海问。
“想听实话吗?”
“当然,就算实话有些难听。”
“因为在朕看来,你不是威胁。”
“的确是挺难听的。”
“是的。”
“搬离东宫之后,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朕会给你安排一个宫殿,你就在里面好好过完余生吧。”
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两个大国的大人物好像是做完了所能做的所有事情,最起码他们之间,不需要再做别的什么了。
李择南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以你现在在我大吴土地上的兵力,要想再吞并更南方的城池,会格外艰险。”姬如海像是在直言不讳。
李择南顿住了脚步。
“这一点,不用你来操心,而且,现在,这里都已经是我大唐的土地了。”
他越过朱门,往外而行。
“将军!”
他听到,在东宫外监禁姬如海的军人们对着某人行礼。
果然,威远将军的身形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看起来,这一位这一次立下赫赫战功的名将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李择南挑了挑眉,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妙。
“启禀陛下,北疆来报,阿史那沁卷土重来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