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整吃了半个时辰,才打了个饱嗝,忽然意识到自己吃药的时间不得不推迟好长时间,于是愣了一瞬。
左惊张了好多次口,大概是想骂他,可是实在是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了。
没吃好,没睡好,他们简直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又得待多少天。
若是被关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如果他们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的状态,再过几天绝对会被饿死,然而他们都很怕死,可是那些饭菜……他们又实在不想吃。
现在能够解决这些的唯一办法,便是在待会儿,自己的家里派人过来接他们风风光光地回去。
但是在管阔喝完药之后的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的奇迹发生。
大狱里,本来的热热闹闹已经完全消散,剩下的是经久不绝的沉抑。
昨天因为看到商垂柳文雨朦等鼎鼎大名的美人的新奇感觉也已经不见了,因为那些少年们被饥饿感、劳累感以及绝望感弄得精疲力尽,即使再美好的事物,在现在的他们面前,都一文不值。
等待、等待、还是等待。
失望、失望、还是失望。
管阔在那里盘膝修炼运气法,紧接着又在牢内踱着步,如是几次。
就在这几次之内,两个时辰便过去了。
对于他来说,韶华易逝,光阴似箭,可是那些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的公子千金们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龙飞的目光不时地在那些凉了的饭菜和商垂柳之间转换着,这充分暴露了他自己的心理。
他很想要马上就扑上去大口大口地填肚子,但是又生怕自己一这样子,面子就没了,会被商垂柳看不起。
最起码,自己一定要在商垂柳的后面屈服,那样还会好受一些。
管阔的运气法修习了一遍又一遍,伤势虽然未愈,但是实力已经恢复到了巅峰。
就这样,他迎来了又一天的午膳。
两名宫女因为那些公子千金们没有精力骂她们,似乎心情挺不错的。
而那些狱卒进来的时候,有一位却是打了个饱嗝。
那些他们往日里吃不到的饭菜,既然那些二世祖们不吃,那么他们就正好把冷菜热了自己吃,反正饷银扣也扣了,难得改善改善伙食,想通点,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不过令他们有些意外的是,就在他们把新的饭菜端下去,想象着这些就是自己的晚膳的时候,一名公子哥却忽然动作了。
那是一个胖乎乎的家伙,全身都是肥肉,在长安很有名气,当然那种名气是吃出来的——他最会吃,所以才会这么胖。
那种吃货的程度和商垂柳文雨朦她们完全不一样,那两大美人是注重食物的精美和美味,除此以外,还会保持着自己的身材,但是那名公子哥不一样,好不好吃和名不名贵是一方面,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更加重要。
其实管阔好几次都把目光看向他,猜测着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并且不断推算着这家伙在什么时候就会忍不住屈服,没想到,就在现在。
“你干什么!?”
因为那名公子哥的动作,其他牢房的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于是那一位和他被关在一起的好友顿时脸上火辣辣地刺痛,就连自己都感觉到特别的羞辱。
他们全部都觉得自己身份高贵,正所谓食不厌精,他们那是不精不食,食物没好,他们就不吃,那是对大狱的宣泄,同时也是对管阔的仇恨、对陛下的不满,那是一种宣战,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屈服,他们自然而然觉得屈辱到了极点。
那名胖胖的公子哥将饭菜接了过来,像一头饿狼一般风卷残云,他的脸上虽然因为羞辱而一片通红,但是却强制性让自己不去在乎别人的目光。
看着他这如狼似虎的样子,就是狱卒们都吃了一惊,尤其是站在公子哥牢门外的那一位,直接就呆在原地良久。
末了,他被另一名狱卒推了推,才清醒过来,将其余的菜肴一个一个摆到其他的牢房前面。
此时此刻,那名胖胖的公子哥才口中含糊不清地对着自己的好友道:
“不行了,我要饿死了,虽然这饭菜像……说真的,还挺好吃,但是我可不想死,我还有……许许多多的菜肴,尤其是南吴的不少招牌菜还没有吃过……我可不能就这样死了,你们撑着吧,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们的……”
他的那名好友朝着左左右右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毕竟那家伙是自己一个牢房的,而且他们两个是酒肉朋友,所以对方的行为,让他觉得羞辱的是自己。
但是接下来,他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因为他看到右前方的牢房里,一名千金装作镇定地保持着优雅姿势,从狱卒的手里接过菜肴,紧接着旁若无人地小口吃了起来,吃出了一种大家闺秀的韵味。
她饿得头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