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面子都给你们了。”管阔道。
“放心,我父亲会向陛下求情的,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要让你陪着那些混蛋一起?”柳亦年挑衅似的朝着周围环顾了一圈,引来一大片的义愤填膺。
曾月容款款地往前几步。
管阔迟疑了一下,懂了她的意思,同样是往前几步,和她隔着牢门,近在咫尺。
曾月容的声音很轻柔,远处的人都听不清楚,但是可以隐约感觉到那种令人沉醉的韵味。
“你做得很好。”她道。
“不要因为你自己如今的遭遇而产生太大的愤恨甚至是悔恨的心理,因为你做得是对的,要遵从自己的本心,永远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管阔看着她那无双的容颜,心中荡漾起一股很古怪的感觉。
曾月容今天是这么说的,但是在很多年以前,她就是这么做的。
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如意郎君应该是苏印,是左二公子,甚至是李显岳和李择南,并且认为那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如同现在人们期望的李惜芸和薛昭一样。
人们的企盼何其深切,那是所有北唐人看好的幸福,但是她不在乎。
她的心中有着许多决定,那些决定不受到任何北唐人的摆布,只要不会损害别人的利益,别人又有什么权利告诉她应该怎样怎样做?
人生是她的,父母给了她生命,之后生命就属于她自己了。
她在这个世间一路走来,不是为了别人的浪漫愿景而活着。
她没有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就那样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柳国公,说是她因为曾府没落,委曲求全也好,说她是中了邪真的喜欢上一个老男人也好,那是她自己的决定,她没有做任何不对的事情,别人凭什么说三道四的?
直到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令人敬仰的国公夫人,她和柳国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管阔点了点头,道:“曾姐姐教诲得是。”
管府已经消亡,曾月容的确算是现如今和他最亲近的人之一了,既然长兄如父,那么他叫对方一声“曾姐姐”,对方就也是他的长辈了。
柳亦年难得有一段不再闹腾的时光,他凑在那里,静悄悄地听着曾月容和管阔的对话,就像是接受训诫的是他自己。
在这一方面,他真的对曾月容尊敬到了难以复加。
曾月容后退几步。
她道:“我今天过来,就是看看你,看到你挺好的,那我就放心了,要说的话,我也说完了。”
管阔笑了笑,道:“最重要的是那份心意,便已经足够了。”
龙飞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在这里算是比较年长的一位,所以对曾月容的花容月貌之觊觎也是非常严重的,现在看到自己心中的女神就这样对待管阔,还说出这些话来,不禁非常的不好受。
有着那种想法的人很多,商垂柳文雨朦等人虽然身为女子,不会对曾月容有什么贪恋美色的情感,但是还是对对方很尊敬,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直都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榜样,希望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女子。所以曾月容今日特意来看管阔,就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知道从前管府和国公府的关系,但是那从前似乎也并没有做得这么显眼啊!
曾月容却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想法,那一直都是她的本性,她秋波流转,看向柳亦年,问道:“怎么样,你是和他说说话,还是没什么可说的,就那样回去?”
柳亦年看了看周围一圈,脸上浮现出几许坏笑:“母亲,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和管兄说上几句,好久没见面了。”
这里的公子千金们中间有不少和他关系并不好,今天看到他们成为了狱中人,他自然是要多看看为好,怎么可能会轻易罢休,就这样回去?
曾月容很明显也是看得出来他的想法,微笑道:“那好,早点回来。”
说完,她便转过身去,素袖荡漾了起来,淡雅的色泽在光线里美轮美奂。
柳亦年小跑几步,来到曾月容的背后,往前探了探,笑着轻声道:“母亲,那些家伙们那么冥顽不化,你为什么不也教育教育他们,说不定那里面还可以出现几个好人呢!”
曾月容瞥了瞥他一眼,道:“你没听说过话不投机半句多吗?”
她往前走去:“有些人,你说说他便会放在心里,有些人,总得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才会觉悟,在此时此刻说这些,根本就没有用。”
柳亦年耸了耸肩,后退几步,朝着左惊和陶秋的牢房走去。
左惊还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曾月容款款离去的窈窕身姿看着,一瞬不瞬,他想象着、想象着,于是快要痴呆了。
但是曾月容的丽影还是渐渐消失不见,于是他怅然若失,回过神来,看到柳亦年站在牢房外面,一脸不善的神色。
“你看什么看!?”陶秋的脸狰狞了一下,抢先喊道。
“那你们这些货色又看什么看?那